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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卿见他走来,眸光变了变,闪过一丝柔软。
领头的人肩膀伏地更低,粗哑的声音从底下传来:“草民见过三殿下,失礼之处,还望殿下赎罪。”
夙丹宸听而不理,盯着他高高举起的状纸,皱了眉头:“你张家若要告状,也当上告大理寺,怎么反告到丞相这里来。”
“殿下教训的是,只是……”
“只是什么”
夙丹宸不依不饶,一副非要问个清楚明白的架势。
“宸儿,不得无礼。”
夙丹宸一见来人,气势立马焉了下去,朝走来的人干干笑了两声,忙为自己辩解。
司马礼看也不看他,冲兰子卿拱手道:“兰相今全权负责张浦一案,如今张家有冤要告,还望兰相接告。”
“外公!”
夙丹宸急了,挡在兰子卿身前,不满道:“张大人一案已经立案,又怎么能再立一次。”
司马礼气的脸色铁青。
眼看爷孙俩冲突将起,兰子卿适时出面,淡淡扫过卷成一筒的状纸,道:“尔等告状,可拿得出证据。”
中年男子转过身,接过一方檀木盒,递上:“丞相,这便是证据。”
兰子卿打开来,看了一眼,微微变了脸色。
夙丹宸起了疑心,凑过去看,檀木盒已先一步合上。
“此物从何而来。”
中年男子踌躇了半天,方将这东西的来历道出,是一个乞儿送来的,说是受人所托,问他受何人所托,却说不知,只知道是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戴了斗笠,看不清模样。
黑衣男子?
莫非是……
兰子卿转了转眸,心思变了几番,又见他伸手接过圆滚滚的状纸,顿了顿,方不紧不慢道:“此状,本相接了。”
“子卿……”
夙丹宸情急之下握住他的手腕,兰子卿笑了笑,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多谢丞相!”
数十颗人头磕下,黑的发,白的衣,一阵裾动。
兰子卿顺势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又宽慰一番,便带着状纸与檀木盒离开张府。
一路上,他颇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夙丹宸几次和他搭话,见他只轻捏了捏自己的脸,笑而不言,不由一阵气恼。回到相府进了书房,转身便关上门,扑过去抱住腰,在他脖上重重咬了一口。
兰子卿吃痛,明白自己先前敷衍的态度惹恼了他,便放软了身体,柔声逗弄:“怎么生气了?”
夙丹宸枕在他肩窝处,闷闷道:“我气我自己,要不是我拉你去张府,你也不会惹来这样的麻烦。”
兰子卿轻笑了笑,只觉心口发热,控制不住地亲了亲他的嘴角:“与你无关,张府既已备下状纸,就算臣不去,他迟早也会告上门来。”
夙丹宸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张浦一案,已经立案,还是子卿你立的。你现在却接下张家的冤告,岂不是自找麻烦。
兰子卿听了,抵上他的肩,眼眸变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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