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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蘅很纠结,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柳氏。
柳氏与楚廷豫毕竟是夫妻一场,可是她实在不愿意看见柳氏再为楚廷豫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流一地眼泪,因为这些年,柳氏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
正当她无比纠结这件事时,柳氏忽然进了永乐宫来。
“谁快不行了,蘅儿,珍云,你们俩在说谁呢?”
“娘,你先坐下。”
柳氏走来,楚蘅伸手,拉她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等柳氏坐下了,她又斟酌了一番,还是将这件事告诉柳氏,不管柳氏对那个男人是恨,还是什么感情,柳氏有权知道。
“娘,是那个男人不行了,今儿个,楚江的死讯传到丞相府,那个男人听闻,当下便吐了血,我吩咐欧阳大人前去丞相府为那个男人医治,欧阳大人说,那个男人时日不多了。”
柳氏闻之,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但是没有流泪。
楚蘅道:“娘,你若是想去丞相府看看那个男人,便去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柳氏心里有些乱。
“去不去看那个男人,让娘想想吧。”
翌日响午不到,城防营的几名官兵与押送楚江的几名衙役,已经将楚江的尸体送回了丞相府。
因为楚江是戴罪之身,他的葬礼,自然是不可大肆操办的。
在管家的指挥之下,丞相府的下人将楚江入殓,简简单单的布置了一下灵堂。
楚廷豫在两名小厮的搀扶之下,步伐蹒跚的步入灵堂之中,看着摆在灵堂正中央的棺材,他老泪纵横。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令他身子瑟瑟发抖,难以呼吸。
“江儿,江儿啊。”
管家在一旁看着,见他哭着哭着就咳嗽起来,咳了几下,竟然咳出了一手帕的血。
看见手帕上面,有些触目惊心的血,这可把管家吓坏了。
“老爷,您已经见过公子最后一面了,就赶紧回房好好歇着吧,奴才会按您的吩咐,好好料理公子的后事。”
楚廷豫不愿意离开灵堂,可是虚弱的身子却支撑不住,只好听从管家的话,回房歇着。
管家站在门口,看着楚廷豫在两名小厮的搀扶之下,步伐蹒跚的离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造孽,真是造孽啊。”
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楚廷豫已经变得华发如霜,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不止,连走路时,后背都佝偻了,像极了一个年近八九旬的老人。
楚江的尸体在丞相府停留了一夜,翌日一早发丧,葬于楚家的墓园,楚廷豫因为身体虚弱,没有亲自送灵。
三日后,听闻楚廷豫已经快不行了,柳氏,花氏,楚瑜这才到丞相府看望。
偌大的床榻上,楚廷豫形容枯槁,眼窝深陷,满脸皱纹,毫无生气的躺着。
从昨日开始,他已经粥药都不进了。
管家领着柳氏,花氏,楚瑜到楚廷豫的床榻前,弓着身子对着床榻上的人道:“相爷,大夫人,三夫人,瑜小姐来看您了。”
管家的声音响起,楚廷豫这才动了动眼帘,缓缓的将双眼睁开。
他睁开双眼,便看见柳氏,花氏,楚瑜站在床前,唯独不见的是楚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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