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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勃堡要塞内部激烈的战斗,在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在杭爱山后,终于打响了,激烈的枪声,牵挂着直属兵团所有军官和士兵的心,唐秋离早就到了距离要塞最近的山坡,几个贴身卫士紧紧靠在他身边,挡住了他的视线,唐秋离皱皱眉头,往前走了一步,付强一步跨过来,挡在他面前。
看着付强没有表情的脸,唐秋离一阵无语,这家伙和山虎一样,属于不开窍那伙的,天这么黑,还怕外蒙古军士兵的子弹找上自己?付强一摆手,几个贴身卫士,又在他前面组成一道人墙,唐秋离只能委屈的,从几个铁塔般彪悍的身影夹空,观察赫连勃堡内部的情况,他的身后,是整装待发的两个步兵旅。
枪声越来越密集,并且再往一个方向集中,唐秋离思索一下,命令炮兵指挥官郑勇,“集中全部炮火,炮击除交战区域外的其余要塞防线,减轻段树德他们的压力,坦克一、二、三、四旅,在不同方向发动佯攻,注意,不可动用步兵参与佯攻。”
炮声再次震天动地的响起,夜sè中,流星般的炮弹划过天际,把赫连勃堡防线炸出一朵朵绚烂的火花,坦克的轰鸣上,在夜sè里响起,外蒙古军士兵,在各个防御方向,猛烈开火,黑漆漆的夜sè中,他们也不清楚来了多少中**队,沉寂一段时间的赫连勃堡要塞,再一次复活起来,全线收缩激烈的枪炮声。
段树德身边,已经赶到了十个战斗小组,六百多人组成的密集火力,把对面的外蒙古军士兵,一步步逼得后退,同时,外蒙古军其他方向上的部队,也聚拢过来,索米冲锋枪喷shè出道道火舌,密如飞蝗的子弹,打得岩石和砖块碎屑乱飞,战士们的脚下,是外蒙古军士兵累累尸体。
炮声给了战士们更多的勇气和战斗意志,堡内的战场,逐渐往纵深移动,大量一阵子,段树德他们再也攻不动了,外蒙古军士兵越来越多,并且加强了轻重机枪火力,道道火舌,堵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段树德身后,倒下一百多名战士。
外蒙古军指挥官苏巴尔特很清楚,不把这股渗透进来的中国士兵消灭,要塞保不住,他不惜从其他防御地段抽调部队,加入到攻击部队中,段树德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僵持下去,对自己绝对不利。
忽然,他们的背后,shè来密集的子弹,只顾对付当面之敌的战士们,猝不及防之下,顷刻间倒下二百多人,段树德手里的兵力,一下子减员一半,在突破口第一层的外蒙古军士兵,在苏巴尔特的命令下,从密道里钻出来,在背后偷袭了段树德他们,腹背受敌,剩下的三百多名战士,要面对七八千名外蒙古军士兵的前后夹击,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从段树德他们背后传来,段树德不惊反喜,是熟悉的索米冲锋枪的声音,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其他战斗小组,左转右转,总算摸过来,在夹击段树德他们的外蒙古军士兵背后,猛击一拳。
混战,一场典型的混战,说不上谁包围谁,即便是在这样的战场情况下,段树德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从仅有的三百多名战士中,分出一半的兵力,与后赶到的部队一起,夹击在他们背后偷袭的外蒙古军士兵,有赖于dúlì师部队完善的通讯手段,段树德清晰掌握部队的动向,一阵激战后,这股一千多人的外蒙古军士兵,被全部消灭。
段树德马上命令后赶到的各个战斗小组,沿着第一层外蒙古军上来的通道,清除掉底层的敌军,并控制突破口两侧的阵地,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感谢苏巴尔特的命令,送来了向导,战士们找到了密道入口,几千人顺利的突入了底层。
突破口处的枪声,骤然密集起来,而且是在上下两层同时爆发,唐秋离疑惑的皱着眉头,问刘弘章,“段树德有没有消息?”刘弘章摇摇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暗自猜测不同的结果,做好的,当然是段树德控制了突破口。
段树德不知道自己打出了多少子弹,手里的捷克式轻机枪,在夜sè中枪管微微显出暗红sè,“咔哒”一声,枪机发出空洞的轻响,他来不及换弹夹,外蒙古士兵已经cháo水般冲上来,仗打到这种程度,懦夫也能变成勇士,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尸体,殷洪的鲜血,把外蒙古军士兵心里的血气激发出来。
不用政委们再做鼓动,外蒙古军士兵,凭着原始的本能,前赴后继地冲上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股原始的喋血yù望,冲上去,撕碎这些杀死同伴和战友的中国人。
段树德扔掉没有子弹的轻机枪,顺手捡起身边牺牲战士的冲锋枪,一口气打空了弹夹,已经冲到他眼前不过十余米的十几个外蒙古军士兵,浑身冒血仰面栽倒,环顾四周,他的身边剩下不到二百名战士,而外蒙古军士兵,还在拼死冲锋。
死死钉在这里,堵住外蒙古军封住突破口的企图,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六百多人,打得只剩下不到二百人,却为其他战斗小组清除底层的敌军,筑起一道防线,段树德认为很值得,他眼看着一名双腿被手榴弹炸断的战士,爬着搜集十余枚手雷,滚进一大群外蒙古士兵堆里,一声巨响,一团火光,一名年轻战士的身体,连同几十个外蒙古军士兵就这样消失了,段树德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战士的姓名。
报务员浑身泥土的爬过来,“营长,攻击要塞底层战斗小组呼叫!”段树德接过步谈机话筒,一个剧烈喘息的声音说道:“报告营长,我攻击要塞突破口底层以及两翼防线的部队,全部控制突破口,主力部队可以发起攻击!”随即,听筒里传来一阵枪声,然后是急促的喊叫声:“快,肃清残敌,掩护主力部队突击!”
紧跟着刘弘章的旅部机要员,忽然惊喜的喊道:“旅长,段营长他们已经控制了突破口,部队可以发起攻击!”刘弘章忙接过话筒喊道:“段树德,你再重复一遍,确定控制了突破口吗?”
唐秋离猛地转身,“郑勇,命令炮兵停止shè击,常风,命令第一梯队发起攻击,第二梯队进入攻击位置,”刘弘章急忙说道:“师长,再确定一下吧,关系到几万名战士,”唐秋离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相信段树德,相信我们的战士。”
三发红sè信号弹,冉冉升起在夜空,第一攻击梯队两个步兵旅cháo水般涌进突破口,没有密集的弹雨,部队顺利突进去,刘弘章脸sè一红,师长的话里别有深意,是自己过于小心,还是被第一次进攻受挫,击垮了往rì的自信和锐气?第一旅是dúlì师的起家、王牌部队,出去过几位兵团司令官和师部参谋长,也许,自己心里的顾忌太多。
随着两万多名战士冲进来,赫连勃堡要塞内的形势逆转,一股洪流冲击着外蒙古军士兵,听见呐喊声,段树德疲惫地放下手里的冲锋枪,伤口里流出的鲜血,浸红了他的军装,身上,是几处枪伤,刚才的激战,耗尽了他所有的jīng力,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但他完成了任务,无数战士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段树德嘴角挂上一丝微笑,手里的冲锋枪颓然落到满是弹片和碎石的地上。
八月十二rì上午九时许,赫连勃堡要塞争夺战全部结束,从十一rì傍晚试探xìng攻击开始,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这个屹立几百年的坚固堡垒,外蒙古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库伦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洞开,库伦失去了最后的屏障。
外蒙古守军指挥官,第二集团军司令员兼政委苏巴尔特中将,没有完成他所崇拜的领袖乔巴山的嘱托,守住赫连勃堡要塞十五天,随同他一起覆亡的,还有五万多名外蒙古部队军官和士兵,而苏巴尔特本人,在指挥部饮弹自尽。
桌上,还有一封没有写完的,关于赫连勃堡要塞战斗的总结报告和经验教训,鲜血滴在信纸上,被炸开大洞的窗户外,外蒙古草原夏rì的晨风吹进,信纸白蝴蝶般舞动起来,飘然落地,几个忠心的卫士,陪伴他们的司令员一起自杀。
唐秋离走进遍地废墟的赫连勃堡,浓浓的硝烟还未散尽,缕缕火苗,还在燃烧,一副担架抬过来,唐秋离伸手揭开蒙在段树德脸上的白布,仔细看看他麾下无数营长中普通的一个,然后挥挥手,让担架把段树德的遗体抬走。
赫连勃堡战斗,与段树德的名字无法分开,这是dúlì师战史中,必须浓墨重笔的一页,一个普通的步兵营长,为二十几万部队铺平了前进的道路,也是dúlì师部队自从组建以来,第一次攻坚战,第一次对这样坚固设防的要塞,正面硬攻,很多经验,值得借鉴,而段树德是这个经验的创造者。
唐秋离透过堡垒的缺口,往库伦方向看去,身旁,是一队队高举双手,低头走过的外蒙古军士兵。
我叫孟川,今年十五岁,是东宁府镜湖道院的当代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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