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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只是说几句话诱开令容的注意,能有多大麻烦?
是以宴席结束,她如约行事,却未料变故陡生,范贵妃摔伤胎动,杨氏拂逆皇后,她毫无分辨地余地,因站在令容身旁,被带进这座令人畏惧的牢狱。
章斐两只手紧紧攥在袖中,掌心尽是腻腻的汗意。
行至岔路,左边是阴森石牢,一间间隔开,只留极窄的铁门,右边倒颇宽敞。
宫女内监尽数被带往左边,令容、章斐和当时在令容附近的一位命妇却被请到右边。
火把熊熊燃烧,照得甬道里格外明亮。迎面樊衡走来,锦衣司副使的官服颜色暗沉,稍稍拱手,道:“奉旨盘查实情,须委屈诸位一宿,问清楚便送诸位回府,还请见谅。”
“无妨。”令容虽觉此处阴沉,却不觉害怕。
樊衡颔首,在前带路,到得甬道尽头拐角处,叫人开了三间牢门。
古拙坚固的门扇推开,靠墙摆着干净的短榻,石墙高耸,墙壁留有小窗户,里头灯烛取亮,逼仄却整洁。
令容诧然站在门口,“这是……锦衣司的牢狱?”
樊衡仿佛笑了下,“少夫人和那两位只是留在这里问话,并非犯人,自须礼遇。不过毕竟是狱中,诸事不备,少夫人今晚怕是要受委屈。”
令容颔首,“多谢樊大人。”
“少夫人自便,若有事,尽可推窗叫人,我会过来。”
说罢,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他一离开,整个屋里就安静了下来,纵有灯烛,那石壁也是冰冷的。隔着极远的距离,甬道里似乎有审讯犯人的惨叫传来,令容头回入狱,又是孤身,心里咚咚直跳,因门没上锁,忙冲出去,“樊大人!”
樊衡脚步停驻,回身走过来,仍请她进到里头,“少夫人还有吩咐?”
“这案子……是樊大人来查吗?”
“是我。不过韩大人就在回京途中,很快会回来。”樊衡见她浑身都紧绷,忽然笑了笑,“少夫人若是害怕,我叫个人过来陪着。”
“不必。”令容不想徒惹口舌,只笑了笑,“多谢费心。我等夫君回来。”
樊衡也没再逗留,依旧拱手出门,大步走远。
令容站在逼仄石墙下,吁了口气。
最初的惊慌过去,这一路走来,思绪也清晰了许多。
当时的情景印刻在脑海,令容惊愕之下虽未留意身旁是谁,却记得皇后身旁那宫女的姿态——寻常人下阶梯时踩着珍珠,多半后仰摔倒,她却径直扑向前面,能推得前面那宫女撞倒范贵妃,可见力道之大。
变故之初,令容的心思尽数落在珠串上,而今看来,珠串兴许是个幌子。
甄皇后敢在永昌帝跟前动手,未必没有善后之策,把她和章斐扯进去,怕是想借三家之力,让永昌帝即便心有疑虑也不发作,好让后位不被波及。
难怪当时她和杨氏挑破珠串的事,甄皇后没见慌乱,唯有不悦。
倒是打得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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