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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瑶捏着掌心中的帕子,专注地为纪楚含拭汗,一举一动尽是柔情蜜意。
纪楚含亦是没有推拒,一幕幕看在眼里,江词心中顿时打翻了醋坛子,但她却没有立场再去多说些什么。
纪楚含不时地偷偷打量起江词,她眼眸由起初的讶异逐渐变作黯淡,光彩不复。
他唇角便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江词仍旧在意他。虽然不知什么缘由,她主动推开他。但现在,当他身侧站着别的女人,她神情中流露出的悲戚逃不开他的眼睛。
江词正呆滞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二人,那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从头到脚地淋下,让她喘不过气来。
"怀玉。"却听得后面传来一人唤着她,从前她避之不得的那缕三分戏虐七分欠揍的语气,如今却宛如天籁。她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急匆匆地转过身走到元祈身边。
江词觉着元祈今日分外顺眼,比那个讨人厌的纪楚含顺眼一百倍。尤其是他身边没站着女人,好让她一走到他眼前就能站在他身侧。
她上前,喜不自胜,笑意浅浅,眼神中却无措,她在求助于他。元祈转而不经意扫了纪楚含一眼,见他身侧站着红瑶,便低头看着江词,凑在她耳边悄声说着:"帮了你这一回,妹妹想好怎么答谢为兄了么?"
江词局促不安间,听见他还在向自己提要求,心情顿时折损了一大半,她心烦意乱地别开眼,“好了,想怎么答谢你就直说吧。”
元祈似是认真地思忖了片刻,便笑了笑说道:“好,那就绣个荷包吧。”
江词眼角瞥见那对‘情意正浓’的男女愈来愈近,也没管元祈在说些什么,便胡乱地应了一声。
她颔首的动作微乎其微,元祈却心头一喜,一把板正她的肩膀,将她移到自己的身后,正对着迎面走来的红瑶和纪楚含,虽是在笑,语气却咄咄逼人:“长兄若是要和侧妃卿卿我我,还是回到东宫这等私密处所,宫中人多眼杂,若是叫大臣瞧见了,多了几处弹劾长兄的资本,那长兄在朝廷上的势力岂不是举步维艰?父皇还在四处寻着长兄商讨朝廷要事,臣弟既已经找到长兄了,就劳烦长兄快些去为父皇分担那一摞子奏折吧。”
红瑶瞄了纪楚含一眼,却见他面上未曾表露出半分不满,他神色淡漠,一脸坦然,“四弟是特意来宫门来找为兄的?若真是如此,除了红瑶和东宫的亲信,我此次出行未曾告诉旁人,四弟又是如何得知的。只是四弟却有一句话说的对了,这宫中人多眼杂的,就算是东宫,又有何秘密可言?四弟切莫再掩耳盗铃、贼喊捉贼了。”
言下之意,是在说皇宫四周遍布元祈的眼线了。
他说完,再斜瞥了江词一眼,她似乎没在认真听自己说话,目光空洞,似是在发着呆。纪楚含摆了一把袖子,轻呼一口浊气,淡淡道:“既然朝廷要事还等着我去商议、一摞子奏折还等着我去批阅,那为兄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也不管身后的红瑶,整了整衣襟离去,干脆利落。
红瑶不过愣了一瞬,便紧随着纪楚含其后跟上前去,路过元祈时不经意使了个眼色,而元祈默然半晌,站定在原地,忽地轻轻一笑。
江词被他这声轻笑给唤回了心神,她不解地看向元祈,他却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瞧,太子不愧是太子,越来越有太子的派头了,连嘴皮子都比从前利索。你四哥我这张嘴都说不过他了。”
江词不知该说什么,但元祈所说的一番话字字珠玑,她也是这样想得。纪楚含似乎也是变了,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或许是旧疾治愈,或是地位变改,亦或是在纪纯飞死后。起码她是这样觉得的,他们之间,也许再也就回不去了。
她不说话,元祈便静静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江词回过神来,抬眼一望,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一望看不见底。他却错开眼,唇角勾了勾,“妹妹答应好的荷包,可记得说话算数啊。”
江词额际一阵黑线划过,方才被逼上梁山她才会答应这种事情,要知道她在这古代能拿得出手的深闺女子的技艺,除了那点子被元祈嘲笑过的书法,也就再没有别的什么可显摆了。更何况,是这么困难的女红。
她思忖了半晌,心道元祈又不知道是不是她绣的,她可以去找羽衣坊的绣娘帮她绣一个,到时候来个偷梁换柱,敷衍敷衍元祈。忽听得元祈哈哈一笑,似是猜中了她的小心思,“你那针线活手艺,还当我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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