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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聪明是真聪明。”李夏感叹了一句,“此一搏,只能不计成败的往前,奋力一搏之后,至少人心不失。相爷这一趟怒极而当堂勃然,于相爷必定有害有碍,不过,以相爷的积蕴和威望,还是担得下来的。”
“王爷知道吗?”金相没应,反问了句。
“这样的事,他不必知道。”李夏答的淡然而快。
金相一个怔神,又有些失神,片刻,眼眶猛的一阵酸烫,“王妃……从前娘娘也常说这句话。好,王妃放心。”
“嗯。”李夏嗯了一声,转身跨出门槛,紧裹着斗蓬,径直往角门过去,侍立在台阶阴影下的张喜安急忙小跑几步,走到李夏侧前,引着她往角门过去。
金相站在门槛内,背着手,看着李夏的背影融入夜色中,又呆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慢慢往里进去。
见李夏从角门里过来,郭胜闪身迎出来,冲张喜安笑着欠了欠身,让过李夏,紧跟上去。
“去严府。”李夏走出十几步,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这边。”郭胜急忙上前两步,窜到李夏前面,示意她往旁边一条极窄小的巷子转,“严府和长沙王府从前门走要绕三四条街,可两家后园子离的近,这条巷子过去,过一条街,再过条巷子,就是严府后园了。”
郭胜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低低解释道。
李夏没答他的话,只紧裹着斗蓬,低头走的飞快。
严府已经灯熄人静,后角门紧锁,贴到门上,只能听到一片秋虫鸣叫。
“知道严相的住处吗?”李夏看着郭胜,见他点了头,接着道:“你走一趟,直接跟严相说,不要惊动下人了。”
“是。”郭胜应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再猛冲上前,斜着身子跃起,脚在墙上蹬了两脚,就跃过了不算矮的围墙。
富贵急忙扑上去,揪起袖子,连拍带蹭,连蹦带跳的擦干净雪白墙上的脚印子。
李夏眼皮微垂,呼吸绵和,一边凝神听着门那一边的动静,一边默默计着时。
一刻来钟,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从角门那一边,由远而近,李夏睁开眼,轻轻舒了口气,严相肯见她,那就好。
角门从里面拉开,钱夫人一脚踏出门槛,李夏已经迎了上去,掀起幔帽,笑容如常,“舅母。”
“真是你,快进来。”钱夫人忙让进李夏。
李夏身后,富贵和银贵已经不知道躲哪儿去了,郭胜一脸谦恭的笑,跟在拉着李夏的钱夫人身后,往正院过去。
严相已经穿戴的十分整齐了,站在上房门口,看着被钱夫人牵着,一路急步进来的李夏,李夏迎着严相的目光,露出笑容,走到严相面前四五步,从钱夫人手里抽出手,曲膝见礼。
钱夫人看了眼严相,径直掀帘进屋了。
“怎么这会儿来了?”严相让着李夏,进了作为书房的厢房。
“生死关头,实在顾不得太多。”李夏再次曲膝。
严相面色微变,“这话重了,出什么事了?”
“今天傍晚,宫里中秋宴后,江娘娘动手清理宫中,姚娘娘找到我托付后事。”李夏挪了两步,坐到张扶手椅上,仰头看着严相,一脸苦笑,“可一个姚娘娘,哪值得江娘娘大动干戈,江娘娘这一番清理之后,只怕要清理出无数罪证,无数她想要的罪证,比如太后的死,太后大行的时候,只有王爷和我在身边。
或许还有其它,唐嫔的死,可以放到姚娘娘名下,应该还有别的,六爷的死,还没有人顶罪呢,还有三爷。”
严相眉头紧皱。
“我刚刚见了金相爷,求他出面提议废后,江氏的暴戾,若不在皇上手里得到些教训,等到太子登基,谁还能辖制得了?柏家逃出生天,大约托了祖宗之福,冯家却没能逃出来,秦王府之后,还会有别家,江山易移,人的本性却改不了。”
李夏话锋一转,直入正题。
“江娘娘清理后宫,照理说……”严相紧拧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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