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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尚书卓御史客套一通,胡安然挣扎着爬到父亲那里,颤抖的伸出手为父亲擦去嘴角的血迹。
胡源嘶哑着嗓子,高声道,“都我一人所为!都我一人所为!与安然无关!”
“父亲父亲——”胡安然伏在父亲膝上,嚎啕痛哭。
卓御史亲笔写的认罪文书,拿过去时却是被胡源一把扯来撕的粉碎。
卓御史面若玄冰吩咐华长史,“华大人,再写一份!”
第二份文书奉上,胡源扑过去又要再撕,却是被衙役紧紧拉住。
他怒吼咒骂不断,仿佛一头发疯的野兽。
卓御史冷冷地注视着胡源,只待胡源声嘶力竭,声音嘶哑,吼叫无力。
卓御史一把掐住胡源的下巴,问他,“恨我吗?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心疼吧?看到自己的骨肉被刑杖打成烂泥,心如刀割吧?”
“当年,你们不就是如此炮制严家父子的吗?”
“当其父严明之面,严珏那双能书梅花篆的手被你们硬生生拔掉指甲,夹断十指。当严珏之面,两棍便打断其父两条腿。”
“我当时就想,这可真是个天才的主意。”卓御史轻轻的笑着,眼睛眯起,像是在回味什么美妙的记忆。他空闲的一只手随意的拍了拍胡源的脸,低下头,望入胡源的眼睛,“你还记得吗?”
面对卓御史狠厉双眸,胡源竟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还记不记得?!”卓御史陡然一声爆喝,一掌劈在胡源脸上。
胡源整个身子被抽的一个趔趄,眼瞅就要跌到地上。却被卓御史一把拽住发髻硬生生拖了回去。
卓御史拽着胡源的头转向胡安然,问胡安然,“你是否知晓匿银一事?”
“我,我,我知道。”
“如实供述。”
“严,严家案翻出来,父亲说事情怕要不好,就把这个印鉴给了我。说,说,说以后做我们兄妹三人的花用。”
“此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只有我和父亲。”
“画不画押?”
“口供记录是否正确?”
胡安然忙慌慌捧起来看过,咽下一口吐沫,浑身颤抖的点点头。
“请胡二公子画押。”华长史递上笔墨红泥。
胡安然握着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大拇指按在印泥匣中,随着鲜红指印落在供书上,胡安然忽然泪流满面。
胡源亦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华长史收起供书,不无讽刺道,“多么幸运,父子还能相对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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