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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两个多月之久的王丞相,终于“病愈”回朝。
“老臣见过皇上。”王丞相一脸愧色地站在龙榻前,拱手行礼:“皇上病中,还要为老臣的身体操心,老臣实在惭愧。”
太和帝不能下榻,被扶起坐在龙榻上,声音倒是多了些中气:“王丞相免礼平身。来人,赐座。”
葛公公和另一个内侍搬了椅子过来,王丞相推让一番,也就坐下了。
太和帝病了这一场,原有的锐气被磨平了不少,说话愈发温和平顺:“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就说眼下,朝中事务繁杂,政务堆积,朕又在病中,当不得大用,要辛苦丞相了。”
王丞相自要表一番臣子忠心。陈词滥调,虚情假意,听了让人腻歪,不必细述。
君臣假惺惺地做戏一场,很快便商议起了正事。
王丞相看了工部周尚书的奏折,面色也凝重起来:“此事必须尽快朝议,拿出个主意来。”
太和帝点点头:“朕已让人传口谕,六部尚书侍郎很快便会进昭和殿。朕无力去正殿,就让众臣来朕寝室。”
王丞相眉头一皱,一脸不赞成:“皇上龙体有恙,应该静心养病,岂能为政务操心。再者,皇上现在龙体虚弱,也不宜让众臣亲眼瞧见。以免损了皇上天威。皇上信得过老臣,便将此事交给老臣。等商量出结果来,老臣再来向皇上回禀。”
太康帝当年病重的时候,便将政务全部交托给王丞相。如此,既不烦心操劳,又没让众臣亲眼目睹天子病弱的模样,保持了天子的尊严体面。
可这么一来,王丞相又将大权独揽。权利给出去容易,想收回就难之又难了。
太和帝心中权衡,一时拿不定主意,耳畔响起姜韶华的声音:“王丞相言之有理,皇上现在不宜见众臣,还是由王丞相主持朝议才是。臣妹就做皇上的眼睛和耳朵,去看一看听一听。”
太和帝一听,眉头舒展,点头应允。
姜韶华微微一笑。
王丞相不动声色地瞥姜韶华一眼,也未反对。
南阳郡在众藩地中最富庶繁华,姜韶华这个南阳郡主,是事实上的藩王之首。两年前就打破了朝堂惯例,以女子之身屹立朝堂。大朝会小朝会朝议一个不落地都参加了。
现在来都来了,参加朝议理所应当。他这个丞相,也没立场反对。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半个时辰后,众臣进了昭和殿的正殿。
龙椅空着,王丞相面相众臣主持朝议。南阳郡主站在王丞相身侧,同样面向众臣。隐隐有平分秋色的架势。
张尚书神色微妙,下意识地看一眼王丞相。
安国公还在闭门自省,南阳郡主这是要取代安国公,成为太皇太后一党在朝中的领头人吗?
王丞相神色不动,沉声说道:“今日朝议,是为了商议修河堤一事。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说。”
张尚书定定心神,第一个张口道:“清理河道修建河堤,是一等一要紧的大事,修是一定要修的。”
其余众臣,也一一表示赞成。唯有户部纪尚书,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去岁修了两百里河堤,延河两岸征了几万百姓劳役,耗费百万钱粮。结果,到了汛期,有五段河堤被洪水冲垮了。有许多良田村庄被淹没,被淹死的百姓近千人。”
“我不是不赞成修河堤,而是钱粮要花到刀刃上,河堤修了得有切实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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