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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廉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为魏国公府劳碌筹谋了半辈子,国公府能只手遮天的能力,也全因他。
可是临到这紧要关头,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甚至他的夫人妾侍,他的儿女也没有站出来。
他想到了一个词,众叛亲离。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与他有同样感觉的,是景昌帝陛下。
他们从年轻时候,握手相交,许下过对未来的许多畅想,他曾激动地跪下在太子爷面前说,“往后,臣把自己与国公府所有人的命交给殿下。”
而那位太子殿下也感性地说:“魏兄,往后本宫与你甘苦与共,本宫若得天下,你定为内阁首辅,本宫要燕国万世昌盛,也会让国公府与本宫一同,万世流芳。”
甘苦与共,富贵同享,如今,也一同承受着众叛亲离的滋味。
魏清廉失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儿子,再环视一眼整个正厅的叔父兄弟子侄们,他叹气,说:“你们都别跟着我,我自己静一会儿。”
谁都没有跟着他,一堆人对着账房起哄,协理掌家的国公夫人也被大家追着问,说每年这么多的银钱,到底都去了哪里。
国公夫人只得一一解释,每日开销多少,每月灯油开销,每月各房绸缎衣裳,各房的月例银子,宫里头打点多少,官员家里头的红白喜事,每一样都少不了银钱。
最重要的是,府中养着这些高手每个月花费不菲,有几位高手一年便要几万两的银子。
且国公府奴仆如云,出入都是大排场,哪一样少得了银子。
是啊,这样的一个富贵人家,多少银子都是不够开销的。
国公夫人委屈地说:“实不相瞒,我嫁过来时候的嫁妆,也已经花去了大半贴补公中。”
魏六叔大喝一声,“好了,不要吵了,都说陛下不会薄待我们,你们还吵什么吵?”
魏四叔也喝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团结,谁再吵吵,就给我滚出去!”
大家见四叔生气,便也不敢再吵吵,闭上了嘴巴。
魏四叔冷眼扫了全场,道:“现在,各家把自己的底交一交,看各家存银多少,先统计一下,回头再看怎么分家,我敢跟诸位保证,只要陛下在位一天,都会保我们富贵无忧,所以你们不用存什么私心,只管交底就是。”
魏家在魏清廉的统治下,其实已经有羊群效应了。
大家虽然各怀心思,但是只要有人出来吆喝一声,那人又是充满威严的,他们都会相信且跟随。
在人群中,魏三夫人拽了拽自己的儿女,叫他们回屋说话。
魏三夫人算是国公府里比较清醒的女性,在屋中,她看着自己的嫡子嫡女,庶子庶女,道:“我们就不随大流,你们都听我的,偷偷地收拾好细软,明日一早我们离开国公府。”
她看向自己的庶子们,“你们去告知自己的姨娘,让她们也做好准备,不要妄求陛下会继续护着国公府,跟着我离开国公府,离开京城,记住,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
“是,母亲!”庶子们应道,他们的父亲已经死了,所以他们只能听母亲的。
“此事不要声张,莫要让任何人知道。”魏三夫人叮嘱说。
魏三夫人的嫡子魏中兴问道:“母亲,为何要离开?您觉得陛下不会护着国公府?”
魏三夫人心头紧张,却没有表现出来,道:“我只担心你伯父不会遵旨,而就算他愿意,陛下能护得几时?咱们国公府本来就碍他的眼了,别贪图这些所谓的富贵,咱们要离开京城,必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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