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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的祖宽说完这句话,倒把一旁的家丁队长侯尚德,吓了一大跳。
“祖总兵,这可使不得,万万不可冲动!若我各部明军自相攻伐,且不说流贼会坐收渔利,就是那五省总督通熊文灿,也会立刻对我军严加处置啊!”
没想到,听了侯尚德这句话,祖宽的脸上,更显愤恨之色,他大吼道:“呸,你不提熊文灿这厮倒罢,一提这厮我就来气。此人虽受杨阁部重用,刚升为兵部尚书,但此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熊包,不过一欺软怕硬之辈而已!本兵却是看透他了。”
“啊,总兵大人还请慎言。”
“哼,本兵所说,难道有假乎?就说前一个月,熊文灿从那地头蛇左良玉部,谋得六千兵马,以为自护之势,结果竟反被左良玉部军兵所欺凌,拒不听从其命。此人无奈,才不得不遣回这六千兵马给左良玉。结果,竟还是杨阁部从中斡旋,调边将苗举与冯有才两部兵马,听其护卫调遣。哈哈,堂堂一名兵部尚书兼五省总督,竟难让左良玉的一部兵马听其指挥,反而受其挟制,实实丢脸至极!哼,他若以为我等是个软包子,敢来欺我辽东军兵,本兵却要他好看!”
见到祖宽说出这般话来,侯尚德不觉脸色大变,他摇头急劝道:“祖大人,要知道隔墙有耳,还是莫说这般意气之话啊。我等毕竟是外地客军,根基薄弱,还是不要得罪熊大人这样的朝廷大员为好。以在下看来,这贼厮范志骠,私吞卖人银子,虽然可恶,但按李啸的猛虎军所定之价格,也不过三千多两银子而已,实不值得祖总兵这么动怒,就当是喂了狗了。”
侯尚德顿了下,又说道:“祖总兵,风物长宜放眼量,现在混十万部已被我军团团围住,动弹不得,估计不日便可全歼。在下粗算了一下,混十万所部,至少还有二千余名军兵与四千余人的家属部众,若能俘获这些流贼,卖给李啸的猛虎军,可不比范志骠先前所得的这点俘虏赚得多得多了么?”
听了侯尚德这番话,祖宽脸上稍显欣慰之色,不过这时,他眼中,又是一道冷光闪过。
“哼,纵全灭了混十万所部,也不过六千来人,又能卖得甚钱!以本兵之见,在灭了混十万部之后,还要把这安陆附近的村民百姓,尽皆烧掠一空,以实军资,再把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作为流民卖给李啸,岂不更是两头获利?”
“大人,这般杀掠良民,若被上头得知,怕会对我军不利。。。。。。”
“哼!怕个屌!只要能灭了混十万部,就把掳掠烧杀百姓的罪名,安在混十万的头上,反正死人不会说话。至于熊文灿这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熊包,见混十万部已灭,亦断不敢对我军之事加以深究。我军此举,断是无妨。”
祖宽顿了下,脸上浮起冷酷的笑容:“你莫要以为,是本兵狠心,不爱护百姓。只是本兵这般做,却是为了百姓能活得更好。你想想,在这战乱之地,这些湖广的乡野百姓,不象县城中的百姓那般,能有城墙护卫,将来的他们,不是被四处肆虐的流贼所杀,就可能会被其他诸如左良玉等心狠手辣之辈杀良冒功。这些百姓的命运,实如风中之烛,能活多久,全看天意。与其这般活了今天不知明天,还不如把这些湖广的乡野百姓们,跟着李啸军去山东谋生,反正李啸这般出钱要人,定有方法安置他们。这样一来,本兵此举,却正是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好让百姓们得以活命下去呢。”
听到祖宽要干坏事,还能这般自圆其说,侯尚德心下暗笑。不过,他还是很识时务地附合道:“既然祖总兵心意已定,那我军就尽快剿灭那混十万残部吧。”
“嗯,传令下去,今夜四更造饭,全军饱食,待天明后,立刻四面合击,本兵要亲自砍下那混十万的首级!”祖宽厉声下令。
这场战斗,比祖宽侯尚德等人预想的还要顺利。
连遭打击,粮饷不继,人心惶惶的混十万余部,在安陆高核镇附近的一处山谷中,被祖宽的辽东铁骑,两面一顿夹击,立刻宣告崩溃。乱军中,惊慌逃命的混十万,果然被祖宽率领亲随家丁从背后追上,祖宽大喝一声,虎刀横劈,喀嚓一声,一刀斩落混十万的首级。
主帅已死,余部再无战心,立刻全部投降。
战后,祖宽除得到了四千多两银子的缴获,清点俘虏人数,果然约有六千余人。
随后,总兵祖宽,对安陆附近的一众乡野百姓,露出了狰狞面目。
祖宽其部辽东军兵,打着混十万的旗号,在安陆、孝感等乡野之地,四处烧杀抢掠,一处处乡镇化为废墟,一个个村落烧成灰烬,在遍地的湖广百姓怮哭声中,祖宽部饱掠得大批粮食与钱物,同时又掳获了大批的村民百姓。
清点完人口后,侯尚德喜滋滋地向祖宽报告:“报祖总兵,经统计,加上原本的混十万部俘虏在内,我军共掳获人口22660人,其中,成年男子11850人,成年女子7525人,老弱3285人。若按李啸猛虎军的买人规定,其中男子可得银35550两,女子可得银15050两,老弱得银3285两。总共可得银子53885两呢!”
听了侯尚德上报的数字,祖宽眉开眼笑。
“哈哈,这可真是一笔从天而落的意外之财!咱们在这湖广之地,可算是发达了!想来咱们在辽东时,每年朝廷划拔的辽饷一年才四百多万两,还常常不能满额,整个辽东数十万军将,皆仰此为生,实是艰难。现在咱们这些出援军兵,不过四千余人的兵马,经此一战,除了缴获外,复能凭卖人得恁多钱财,真是他娘的爽啊!”
祖宽这番感慨完,心下十分高兴。
他知道,有了这大笔的银子,哪怕不算朝廷下发的剿饷和其它缴获,光凭李啸给的这批买人之钱,就足够抵得自已这支军队,将近一年的全额薪资了。
“很好,步兵就地驻防,全体骑兵与本兵一起,押送俘虏流民,前往随州。”祖宽兴冲冲地下令。
三个时辰后,一路紧赶速行的祖宽部,押着俘虏流民,到了安和尚所在的随州城外的坞堡中。
见到这坞堡上,军兵刀枪整齐森严守卫的模样,祖宽对李啸治军之严,心下暗自吃惊赞叹。
“哪个军将在堡中,我家祖总兵到此,速速开门来见。”侯尚德在门外扯着脖子喊道。
听得竟是祖宽亲自前来,安和尚与胡尚文二人,皆是吃了一惊,遂立即开门出迎。
“末将安和尚,见过祖总兵。”
“学生胡尚文,见过祖总兵。”
祖宽嗯了一声,跳下马来,扫视了一下二人,便瓮声瓮气地说道:“听来我部送信的军兵说,你们现在花钱收人,可有此事?”
“确是如此。总兵大人,就在前几天,开封参将范志骠,已然送了人来,我军皆足额支付呢。”安和尚不卑不亢地答道。
祖宽冷哼一声:“范志骠这厮,拿两军共得之俘虏,竟一人独吞赎买银子,待来日,本兵定要拿他是问!好了,闲放不多说,我军共带了数万俘虏与流民过来,卖给你部了,你们派人清点一下。”
祖宽说完,向旁边的侯尚德略一示意,那侯尚德便将一份统计名额,递给胡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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