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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在w市遭受这样大的损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然而,或许是因为葛乔已经暂时控制住w市的局面,曙光并没有排除大批增员与政府军在w市死磕。相反,他们鼓动原人占领区纸人发动了叛乱,开始了大面积诞生纸档案局占领运动。
由于多地同时动乱,政府军忙于救火,分身乏术,最后竟是派不出什么人来管w市。这或许就是曙光真正的目的所在。
借着这股浪潮,不甘被动的独游也抓紧时机,在自己的影响范围内发起了轰轰烈烈地宣传活动,各地冲击诞生纸档案卷的事件纷起。
以此浪潮为契机,原人和纸人间的对战,逐渐从异级之间的逐步扩展到普级纸人和普通原人之间。越来越多的人,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被拉进这场战争的洪流。普级纸人和普通原人之间的战斗大多时候并没有异级加入,但没有异能也不要紧,要紧是解决彼此之间血与仇,恩与怨。保护自己和攻击敌人,冷兵器和热武器成了这一群人的选择。
泛亚一百六十八个行政大区,竟没有一片宁土。
动的地方多了,纸人部落影响的地区也逐步在泛亚最大两个纸人自由运动组织的扩张中一一暴露出来。所有人惊讶的发现,原来在不声不响中,这个低调隐忍的组织已经形成了不容小觑的规模,虽然不及曙光和独游任何一家,但是因其组织结构严密,群众基础广泛,反而不是很容易动摇。
这个世界上不爱战争的人其实还是占了多数,除了一部分天性淳实不好争执的,也有那虽然也对另一方有所看法和歧视,却不乐意拿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和性命来争夺的人。为了安宁的生活,他们情愿做出一定的妥协和忍耐。
有些原人虽然自己参加了政府军或者某些激进组织,却不愿意自己的家人卷入这场风波,便将他们送到了纸人部落的控制地带;有些纸人也同样把自己没有自保能力的同伴和朋友送到了纸人部落。这些虽然都是私人行为,不影响各自组织的大局判断,但是不能不说从某种程度上还是避免了不少小的冲突和纠纷。比如在有些可以避免的情况下,这些心有牵挂的人会想着我的亲人朋友就在这块地区上,我所做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牵累他们的好。
不过即便是这样,纸人部落还是不可避免地与曙光、独游,甚至政府军发生种种冲突起来。
曙光那边已经撕开了脸面,双方打起来自然毫无顾忌。而独游和政府军虽然因为上层的某些暧昧地态度,原则上并不一定想与纸人部落死磕,但是当涉及到战略优势的争夺上,有时候谈判桌上说不通,就只能用拳头来说话。这一点已经成为所有人的共同默契。好在纸人部落现在也不再走隐忍路线,这种局面也吓不倒它,相反让它在一次又一次真正的战斗中逐渐磨砺出锋利的爪牙。
“喻叔叔,你喝口水吧。你已经整整两天没喝一口水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将一只水壶递到他的手边。
喻潜笑了笑,推开水壶:“我还忍得住。你小佳阿姨还发着烧呢,她更需要喝水。你给她留着吧。”说完看了一眼那个蔫蔫没有精神二十出头的姑娘还有真正靠着她睡着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心道这个丫头看着娇娇弱弱的,却能够凭一己之力将两个孩子带出,看来内在是个心智坚定的。
不过他的嘴唇也确实干得厉害,只能经常舔舔嘴唇。独游管理苛刻,不是所有的房屋都有正常的水电供应。但凡正常供应的地方,都是独游巡逻森严的地段。他们在这房子里躲了五六天,吃的省省倒还维持,只是缺水严重。莫说洗漱,便是解渴都是困难。
“再过半个小时天黑了,我去前面探下情况。如果今天我打探的消息没有错的话,一会就是这条封锁线这段时间最薄弱的时候,我们就要抓紧这个机会,赶快走。”喻潜沙哑着嗓子对房子里所有的人小声说。
这算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房子里除了带着两个外甥的年轻姑娘赵佳,还有带着一个十七八岁孩子的中年夫妇,一对学生情侣,一个五十多岁的独身汉子,一个带着小孙子的六十多岁老太婆。大大小小一共十一个人,全是从东一区的j城逃出来的。独游占领了j城后,不知道是有心人的挑唆,还是积怨太深,纸人们的报复行动日渐残暴,不但对以前有恩怨的原人下手越来越血腥,对无辜的原人也开始毫无目标的欺凌……直到从某一日,整个城市开始传起这样的消息:纸人们开始以虐杀原人为乐,甚至比赛看谁的杀人方式更加独特更加新颖。所有的原人都恐慌了,大规模地外逃。
喻潜也是潜逃中的一份子。在潜逃过程中,他表现出来的机警和精确的判断力,使得有同样目的的不少人都不自觉地凑过来,期望能够借助他的能力帮助自己顺利的脱困。
在观察过对方后,喻潜如果觉得对方是真心实意相信自己又愿意配合的,便也不太推辞;但如果是那又想借助他判断有喜欢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便毫不犹豫地拒绝。当然也有那开始口头上答应得好好,事后又生出别样心思,导致整个行动失去控制的份子,也都被喻潜想方设法地驱逐出队伍。
一路磕磕碰碰,有惊无险地走到这里非常不容易。现下大家在听到喻潜这么说,开心之余也不由得多出一份紧张——能不能逃出这里,就看今晚的了。
让人煎熬的半小时在落日的余晖中慢慢流逝,喻潜再三确认过前面一小队巡逻兵已经离开,便让大家分成两队,跟着他的指挥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进。
因为前一段时间的配合,大家一路还走得比较顺利,心情虽然比较紧张,但是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够将保持比较冷静地状态。
然而或许是老天爷有意考验他们,又或者是他们的好运气用到这里终于用完了,喻潜突然发现一队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巡逻队从不远处得拐角出现,预计半分钟之后可能发现他们正在行进的队伍。
他果断做了个停止前进,就近躲藏的手势。
眼看通往平安和自由的路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大家的眼睛都激烈地闪着渴求彻底自由的光,但每个人还是离开按照喻潜的话照做了——之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是没有人一时冲动,打算冒险一把,结果尽管越过了那一道屏障,却也引起了巡逻队的注意,被狙杀在距离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周围所有人都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这几日的逃亡给生活让这一队人都明白:有时候某个选择看上去是生路,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诱人的陷阱。
然而,即便是所有人都按照喻潜的指示做了,他们似乎也不能幸免于难:那支巡逻队越走越近,而他们只是借助周围的建筑物和丢弃物暂时遮掩身形。如果巡逻队从这条路通过的话,他们绝对是要曝光。
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吗?经历过那么多次危机,明明只差几步就要自由了……给喻潜送水的男孩心都快跳到嗓子口,拽紧拳头努力让克制自己不要发抖,不要脚软,不要发出声音。他下意识看一眼藏在身边不远处的面容憔悴的小阿姨和面带惊恐却努力镇定的妹妹,她们也回望向自己,希望和绝望在她们的眼眸中交错。他知道自己也是一样。
男孩觉得时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变得宝贵过:尽管他身处的并不是什么天堂美景之中又或是温馨放松的家里,但只是因为现在所逝去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是他生命最后仅存的一秒,每一次呼吸,都是可能是最后一次与这个世界的交流,每一眼看到的景象,都可能是他最后能够看到的……耳边响着越发沉重的心跳,男孩的视野里,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和越来越靠近的巡逻队间的土地。其他的都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
这一次,大概喻叔叔也没有办法救大家了吧?男孩大脑混乱想,扫一眼周围,却没有发现喻潜。
喻叔叔躲到那里去了?男孩脑海掠过一丝疑惑,不过并没有觉得奇怪,或许喻叔叔正好躲在自己看不见的某个角度。正这样想着,他眼角余光一个身影突然晃过,那衣服的颜色——
巡逻队显然也察觉了这身影,立刻就追了过去。
“谁?站住!”
“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巡逻队循着几次起伏的人影,拐弯追了过去了,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几秒钟后,传来两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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