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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是两个人最闲适的一个月,除了个人的研究工作外,不必上课,不必出差。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待在一起看书,看到有意思处会互相分享讨论,讨论得多了,唐施胆子渐渐大起来,竟开始和祁白严辩论,虽说大部分时候是输。
这天唐施不知如何又想到佛家的空性问题,想了想说:“佛家的‘空’该是一种不存在的东西。”
“如何说?”
“常人想的空该是四大皆空,就是什么都不存在,然而你说空不是不存在,是一种是似而非的存在,在有无之间。像是有人喜欢吃肉,但又不执着吃肉。但是他在喜欢吃肉的时候,已经有情感波动了,在某一瞬间,他是执着于肉的。”唐施又打了一个比方,“比如你有说过,人是超脱不了色欲的,而佛是由人而来的智者,人超脱不了色欲,又如何成佛呢?那佛讲的‘空’又如何而来呢?从根源上来说,就没有‘空’。”
祁白严放下书,道:“有些东西我们未曾做到过,但在思想上已经完全自成一套,有成熟精密的系统了。‘空’就是其中一种。”
“从来没有人达到的境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此一生修行?”
“因为没有人达到。”祁白严道,“心的修行是往无人处去,越寂越妙。”
唐施看着他,心跳有些快,“那是不是就犯‘执’了?越什么越什么的状态,是不是就是偏执一方?”
祁白严顿住。静了半晌,笑道:“是这样。”颇有些赞赏地看着唐施,“今日不错。”
唐施笑,“我只是挑语病而已。”心之修行,必然是有阶段的,越往上,曲高和寡,少有人达到,自然没有声音。只是不能像祁白严刚刚那样说而已,语言要精确,就会多出很多限定性话来,祁白严少语,常常只说中心,唐施故意曲解了一些。
“但我确是输了。”祁白严也很坦然。
唐施眯眼笑。
“要做什么?”唐施每赢一次,祁白严都会答应一个要求。
“今晚要不要去看电影?”
“好。”祁白严将书收起来,“看什么?”
唐施摇头,“不知道,一时兴起。”蹭起来开电脑,“先看看有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两个人过得今夕不知何夕,竟然不知道今天是七夕节。打开订票网站,除了一部抗日战争片,全部满座。
“要不要看这个?”祁白严看见唯一一部有座位的片子,《血城》,指了指。
唐施瞅瞅他。
“抗日战争?”祁白严很是平静,“可以看。”
在某些时候,唐施还是能感觉出祁白严第一次谈恋爱的状态来的——譬如现在。
唐施自然是不去的,灵光一闪,仰头问他:“上次你说家里有片子,我们在家看?”
祁白严一顿。
他关掉网页,微微俯视被半圈在怀里的人。两个人现在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确定?”
“是爱情片吗?”看看怀旧老电影,也是很好的。唐施想。
“嗯。”
唐施点点头,“看吧。”起身去厨房,“我做一份水果沙拉,你放片子。”
“好。”祁白严面色如常。
客厅在设计的时候装有投影仪,幕布放下来就是一个家庭影院。祁白严很少用,几次想过为了清理方便是否该撤掉,现在却觉得幸好没撤掉。
六张片子,是祁白严许久之前收缴的,他看了看,对其中一张记忆尤其深刻。唔,就是小姑娘放进电脑里的那张。祁白严将那张放进了影碟机。
唐施端着大大一份沙拉坐过来,关了灯,问:“叫什么?”
祁白严按了“开始”,走过来靠在沙发上,手一捞,将人抱进怀里,“看了就知道。”
屏幕静止了两三秒,出现一个黑底红标题白字的英文说明,唐施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看过,又三四秒的画面静止后,出现一个同样情况的日文说明。
18歳以上の成人?
嗯?
唐施一下子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巨大屏幕上出现一个暂时还穿着衣服的、搔首弄姿的、有些熟悉的女人,侧过头去看着祁白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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