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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舍里,这几日多出了许多来客。
因为一个人的醒来,城头城下短短几日就恢复如常,幽州城内也不再愁云惨淡,这官舍也变热闹了。
一行山家军十数人齐整地守在官舍右侧的客居院落前。
左侧的院落前,则是一队长孙家的护卫。
赵国公在客房里坐着,早已穿上了一身便服:“听说你们探山开矿时便住这里了?”
神容如常来问安,就在他身旁坐着,眼珠轻转:“是,父亲现在住的便是哥哥客居的屋子。他当时不住这里,只住军所。”
赵国公看她一眼,现在倒是明白了,她和那小子早在探山开矿时便一路走到如今了。
“该说的还是得说,我那日同意他去长安登门,一是知道他因重伤未能赴约,情有可原;二来是其父山上护军担保他被查之事有内情;但顶重要的还是他当着我面说的那番话,说明他很看重你。”
神容安静地听着,觉得她父亲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紧接着赵国公又道:“你们二人私下成婚于战时,情形特殊我可以暂且不计较,可也不要以为我让他登门便是点头同意了,他身上的事还没解决,何况你母亲也不会轻易答应。”
神容多少也猜到是这意思了,轻轻点头:“嗯,我明白了。”
这话无疑是在提醒她,他们明面上仍然还在和离中,多少有些警醒意味。
赵国公说完看到她脸色,不免又有些疼惜,哪忍心再说什么,声音都轻了:“好了,去吧。”
神容起身出了门,往客房走。
客房离主屋所在不远,便是山宗当时常住的那间。
广源前日将他好生从那城下的医舍迎来这官舍后,便自发自觉地将他送入了主屋。
她父亲还在,他也需要安静养伤,她便住去了他以前常住的那间客房。
自主屋外廊前经过,正好广源迎面而来,一见她便道:“郎君正在等夫人呢。”
神容往主屋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屋里很热闹,赵进镰今日过来了,山昭也在,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床前。
床前一张小案,上面摆了张棋盘。
山昭坐在那儿,兴致高昂:“好久没有与大哥推演过军阵,再来一局吧,刚好可以陪你解解闷。”
赵进镰在旁抚着短须看,看完了又看去床上,长长松了口气,直感叹:“真不愧是你山崇君,才这些日子已能起身,先前可委实将人吓得不轻。”
山宗身上披上了黑色胡服,人已坐起,捏着个棋子在手里转着把玩,眼睛一掀,朝进门的神容看来一眼,嘴边露了笑。
山昭已经看见神容,忙起身唤:“嫂嫂快来,你不在大哥都没心思与我厮杀。”
神容被这话弄得眼神轻动,走了过去。
赵进镰脸上带笑,向她点头打了招呼。
趁她还礼时,一只手悄悄在她身后拉了一下,她便顺着那一把力坐了下去,挨在男人身旁,压了他一边胡服衣摆。
山宗做得自然而然,还顺着先前的话在说,开口的声音已没先前那般嘶哑了:“听说我倒下时朝中就派了人来。”
赵进镰点头:“我当时正是追着那位朝中特派而来的河洛侯去的,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忙这个,因而到此时才赶来看你。如今的情形,正好要与你说一说。”
山昭听到这话便担忧了:“赵刺史可知朝中是何意思,我大哥会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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