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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弄得刘青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饭桌上的人不是没有脑子的,不认为黄菁菁是问问这么简单。
因着是他们的家事,刘邦不好过多询问,十里八村有学堂的村子可不多,镇上的学堂是最贵的,稻源村前边的骊山村有,再者就是沿着河流往上的上秀村,这两村的夫子是秀才老爷,学问高,其他村的便没有了。
他和两位夫子打过交道,都是正直负责之人,性情好,上秀村离这边近,周士文在那念过书,周家真要把谁送去学堂,上秀村不错。
黄菁菁认真听着,却没急着表态,送栓子去念书是一家人的事儿,不商量她就做主不太好,毕竟她只是栓子的奶,不是栓子的爹娘。
她又问了几句,刘邦吃得尽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顿饭,半个多时辰才结束,刘青从未吃得这般饱过,镇上的馆子酒楼都曾尝过了,初始觉得好吃,久了也就一般。
怕耽误黄菁菁他们干活,刘邦和赵卫国便准备回了,黄菁菁要开始准备做席面的佐料,事情多,也没挽留,让刘氏给两家装了些肉,笑盈盈送他们出了门,太阳毒辣,黄菁菁怕他们中暑,摘了几片芋儿叶让他们举在头顶,刘青觉得新鲜没有推辞,赵卫国脸色有些僵,黄菁菁一把塞入他手里,大嗓子门道,“里正,谨慎些是好的,中了暑赖在我头上我是不管的。”
赵卫国嘴角抽了抽,拽在手里,却不肯举在头顶,兀自在前边走。
黄菁菁耸耸肩,人情到了就成,赵卫国接不接受是他的事儿了。
目送他们穿过树林看不到人影了,才转身回屋,刘氏和刘慧梅在收拾碗筷,栓子梨花吃多了,有些昏昏欲睡,黄菁菁让周士仁把孩子抱去屋里睡,让刘氏和刘慧梅坐下,把自己送栓子去念书的想法说了。
刘慧梅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没多惊讶,只刘氏反应大,支支吾吾道,“念书,那得花多少钱,我和他爹拿不出来呢。”
“这钱不用你们出,栓子是我孙子,我还能不管他?刘家那剩下二两银子,交一年束脩够了,至于后年,我们再想办法,这次真能把席面做出来让里正满意,往后请我们做席面的自然会上门,有了挣钱的路子,还怕挣不到钱?”黄菁菁心平气和说着,看周士仁折身回来,让他坐下,把方才的话又说了遍。
周士仁脸色忽的变了,一阵红一阵白,瞅瞅黄菁菁,又瞅瞅周士文和周士武,吞吞吐吐道,“娘,不合规矩,钱是您的,您拿着就是了,我……努力挣钱,以后有钱了,会送栓子念书的。”
早先黄菁菁就和他说过栓子的事儿,当父母的,怎会不盼着儿子出息,只是念书花的钱多,依着家里的情形,他哪儿拿得出来,手里攒了些钱是不假,但和刘氏商量着沿着屋子再修两间,栓子和梨花大了,总和他们挤一起不是法子。
至于黄菁菁出钱,他更不敢要了,分了家,上边还有哥哥呢,黄菁菁偏心的话,怕周士文和周士武不高兴,即使二人不觉得有什么,还有刘慧梅和范翠翠呢。
“你大哥二哥他们没啥说的,娘还能动,多挣些钱,你大哥二哥往后有了儿子,娘照样送他们去念书,一碗水端平,难道要等你大哥二哥的孩子长栓子这么大?”黄菁菁看着周士武,“老二,你说呢?”
周士武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娘说的是,我明白的,不会乱想,栓子是家里的长孙,以后有出息了,全家能跟着沾光。”
虽说分了家,但他们始终是周家人,整个稻水村,姓周的只有他们一户,哪会不互相帮衬,老赵挣了钱不也救济赵家人了吗?
“你能想清楚就好,接下来要忙席面的事儿,准备的材料多,加之天热了,学堂离得远,入秋后再说吧。”她准备把栓子送去上秀村,周士文念过的学堂,有周士文的激励,栓子会奋进的,舍不得妹妹而把自己卖掉的人,心性不定又如何,但善良就够了。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黄菁菁便让大家散了,这两日要把田地的事儿忙出来才好去稻源村帮忙,刘慧梅怀着身子,她在家照顾三个孩子,她带着周士文他们过去,至于范翠翠,她想都没想过。
稻源村的里正来周家,还把赵卫国请去了,对这件事,村里又起了闲言碎语,认为黄菁菁得罪人,要赵卫国出面帮忙,半日的光景,周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最后还是赵卫国放话出来,谁要不干活整日唧唧歪歪当长舌妇就撵出村去,着重点了马婆子的名。
一时之间,村里太平了。
家里养着猪,黄菁菁和刘氏早晚去山里割猪草,怕刘慧梅一人在家忙不过来,把三日的量全割回家堆着,周士武和周士仁起早贪黑把麦苗施了遍肥,周士文则准备要用的米粉,佐料,一家人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到刘青成亲前两日,刘家一大早请了人过来,说明天中午便要张罗酒席了。
庄户人家办酒席,一般两天,头一天简单的弄些饭菜,娶亲当日的中午才是正餐。
黄菁菁算着时辰,傍晚叫周士武挑着担子,提着篮子,一家人就去了稻源村,至此,黄菁菁给刘邦家做席面的事儿才传开来。
艳羡的不少,做席面是个体面活,全家不用随礼能跟着吃肉就算了,还能挣到钱,于是便有不少人打听黄菁菁的工钱,只是刘邦一家人嘴严,赵卫国也不是碎嘴之人,问来问去都没问到多少工钱。
刘家敞亮,屋子多,院门外挂起了灯笼,给黄菁菁他们安排了两间屋子,黄菁菁刘氏一间,周士文三兄弟一间。
院子里很多人,进进出出往院子里搬桌椅,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站在檐廊上指挥,嘈杂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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