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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得来周士武和周士文认同,周士文道,“镇上有钱人家多多少少会囤积些粮食,说以备不时之需,东家的家里也是囤了粮的。”
“是啊,万一明年收成不好,又或者遇着灾荒,粮价高涨,我们存点粮食,心头不会慌。”周士武紧接着附和。
周士仁和刘氏素来没什么主见,大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周士武的话让黄菁菁若有所思,老百姓靠天吃饭,天不好,老百姓日子就难过,钱再多都没用,能救命的是粮食,因此,她点头道,“我觉得老二说得对,若是那样,我们不仅要囤积粮食,还得多囤积点,买田地的目的就是为了多收些粮食,天不好,田地长不出庄稼有什么用?”
灾荒之年的经历是大家心底的恐惧,一家人都同意买粮食的事儿。
“镇上的粮食铺子没关门,如果赶得及,年前能多买些回来。”等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的价格稍稍贵些,不划算,而且眼瞅着过年了,铺子急于把粮食卖了,否则年后,新粮就变成旧粮了,买得多,可以问掌柜便宜些,周士文常年在镇上,知道内里的行情,黄菁菁拍桌道,“那明天,老大看看能不能买些粮食回来,叫老二和你一起去,租辆牛车方便些,顺便问问谁家卖羊奶的,米久吃不饱,得喂其他的才行。”
她之前想起有这么桩事来着,结果给忘记了。
周士文和周士武点头,全家人这才继续吃饭。
饭后,屋外忽然亮了起来,西边透着明晃晃的光,周士文他们担心下大雪,不敢久留,扶着刘慧梅回去了,栓子桃花梨花留在这边,明日刘氏忙不得空,老三要卖佐料粉,只得老花送栓子去学堂,栓子好些天没滑雪了,见桃花梨花坐在凳子上系木板的绳子,有些蠢蠢欲动,和黄菁菁道,“奶,我能和桃花姐一块玩吗?”
眼里盛满了希冀,黄菁菁于心不忍,“可以,玩一会就回来背书,明天奶去村头买糯米回来做醪糟,过几天给你们弄醪糟汤圆。”
栓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只是他滑雪的木板在老屋,只得和梨花打商量,“妹妹,我用你的玩一下好不好,待会哥哥背书就还给你了,很快的。”
木板比脚长很多,左右两侧串了绳子绑在脚上,大人小人都能用。
梨花看看栓子,又看看黄菁菁,扁扁嘴,不情不愿的解开自己绳子,跟在他身后守着,“你玩了记得要还我啊,我和桃花姐姐比赛呢。”
她人小,不怎么会控制力道,常常偏离直线朝外边拐,上回差点撞着黄三娘就是这么来的,和桃花比赛就没赢过,桃花赢得多了,兴致恹恹,但黄菁菁教她们,是姐妹,要好好玩,不能吵架打架,遇着事儿要心平气和的解决,因而梨花不足的地方她都会教,这回和栓子玩,二人身高差不多,又都是去年就会的,水平相当,桃花兴奋得不得了,呼喊着朝起点的树下走,栓子久了没玩,也兴奋。
梨花站在边上,给二人喊开始。
两人差不多的速度冲了出去,桃花前倾着身子,膝盖并拢,啊啊啊朝前滑着,脸上尽是兴奋,栓子则绷着脸,面色严肃,过半后,桃花领先一步,栓子有些着急了,使劲按着竹杖,谁知用力过猛,重心不稳,摔了个狗□□,桃花专心致志没留意身后栓子的不对劲,到了规定的终点,眉开眼笑的转身,这才发现栓子坐在地上,捶打着地上的雪,很是不耐烦地解绳子,“不玩了,我回去背书了。”
这边树林是个斜坡,桃花和梨花天天玩,对地形了如指掌,闭着眼滑都不成问题。
黄菁菁在不远处看着,将栓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底难免觉得失望,这时候,梨花拍着手跑过去,笑得欢,“哥哥,桃花姐是不是很厉害,很多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呢,你起来解绳子,坐地上会着凉的。”
梨花好心提醒,谁知,栓子仰起头,捡起地上的竹杖就朝梨花扔了过去,竹杖落在梨花声腿上,吓得梨花噤若寒蝉,栓子脸红脖子粗吼道,“不玩了。”
怎么解不开绳子,他索性不管了,爬起身,两只脚绊着了,复又坐了下去,手掌着地,冻得栓子打了个哆嗦,梨花不明白哪儿惹着他了,见状,哇的声哭了起来,栓子解不开绳子,又爬不起来,气得大吼了两声,“哭什么哭,就知道哭,烦死人了。”
黄菁菁皱着眉头,“干什么呢。”她走过去,眉梢萦绕着不快,呵斥道,“做什么大吼大叫,要人来看你笑话啊?烦人,我看你才烦人呢。”
这话是冲着栓子说的,栓子一听见黄菁菁的声音,立即老实下来,额头滴着汗,眼眶红红的,垂着头,沉默不言。
黄菁菁替梨花擦了擦眼泪,一把将栓子拉起来,“什么事,好好说。”
栓子每天在学堂念书,周士仁和刘氏对他的期望大,什么都顺着他,加之两口子忙,和栓子说话的时间不多,只是栓子从她生病后努力了很多,每天回来背书,在这边时会缠着老花教他认字,她倒是不知道,栓子是这种输不起的性子。
栓子吸了吸鼻子,吞吞吐吐道,“和桃花姐比赛,我不小心摔着了。”
“怎么就摔着了?”明明是担心桃花赢,心气不平控制不好力道,这种性子,一辈子顺风顺水就罢了,若遇到点挫折,肯定一蹶不振爬不起来,一个男的,心胸如此狭窄,以后能成什么大气?
栓子双手不安捏着衣服,哇的声哭了出来,旁边的梨花止了哭声,和黄菁菁道,“哥哥握着竹杖,雪地打滑,没杵稳摔着了。”
竹杖是老花依着梨花的身高和手的大小特意为她准备的,栓子个子高些,不适应是常理,只是栓子的态度不对,输了就发脾气,大喊大叫,往后考不中秀才还不得想不开把全家老小杀了啊。
她倪了梨花一眼,“让他自己说,长嘴巴干什么的,就是为输了发脾气的啊?”
栓子吧嗒吧嗒掉着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袖子上留下一根亮丝,他哽咽着声道,“我看桃花姐在前边,就想使劲超过她,结果摔倒了。”
“你自己不小心,朝梨花发脾气作甚,摔倒了就爬起来,怎么着,要像你花爷爷哄米久弟弟一样哄着你起来是不是?”黄菁菁有些来气,语气不太好。
栓子吓得哆嗦了下身子,急忙摇头,“不,不是。”
“不是吼什么?”
栓子怔了怔,揉着衣服,再委屈不过的口吻,“我,我输了。。。。。。”
“输了就输了,输了就该发脾气了?”黄菁菁继续问道。
栓子想了许久,声音低若蚊吟,“不,不是。”
黄菁菁蹲身解开绳子,拉着他后退一步,朝梨花道,“梨花,你绑上木板,和桃花比比谁厉害。”黄菁菁松开栓子的手臂,双手环胸,柔声和梨花说道。
梨花不明所以,却也听话的踩上了木板,系好绳子,牵着手和桃花走到树下,黄菁菁喊开始后,二人奋力冲向终点,不到一半,桃花就把梨花甩在了后边,但梨花的姿势,握竹杖的力道没有丝毫变化,甚是平稳到了终点,桃花在那等着她,两姐妹抱在一起,“梨花,你真厉害,都没跑其他地方去呢。”
“恩呢。”梨花回抱着桃花,两人脚上还有木板,不知谁踩着谁了,二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只是两人谁都没哭,还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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