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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昌全知道柳洁是专业演员,虽然有一定心理准备,歌声一起,却仍然感到强烈的冲击力,熟悉的歌声仿佛将他带回到了青春热血的岁月,等到一曲结束,就率先鼓起掌来。他主动道:“柳团长唱得太好了,我不怕出丑,也来唱一首。”他又笑呵呵地对张木山道:“木山,我是帮柳洁唱的,一万元也得算在柳洁头上。”
侯卫东跟随周昌全的时间不短,在他的印象中,周昌全总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唱歌这种事情似乎离他挺远,见其主动唱歌,很有些意外。
“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周昌全唱了一道脍炙人口的名曲《草原之夜》,他的嗓子略有些沙哑,带着很深的感情,倒有几分草原之夜的意境。
柳洁带头鼓掌,道:“周省长唱得真好,请问您会不会唱《三套车》?我想同您一起演唱这首歌。”
屋内开着热空调,周昌全额头上略有些汗粒,他脱掉了外套,拿着话筒与柳洁并排站在一起,道:“与歌唱家一起唱歌,不胜荣幸。”
此话并不是太幽默,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配合地笑了起来,并一起鼓掌。晏紫坐在侯卫东旁边,当周昌全唱完,她评价道:“周省长唱得中规中矩,和柳团长一起唱,听上去还不算刺耳。”
侯卫东习惯了官场上的含蓄,晏紫对周书记的评价听上去很刺耳,道:“不刺耳朵?这算是表扬还是批评?你太吝惜赞美之词了。”
晏紫双眉一挑,道:“唱歌如果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国家还设音乐学院来做什么?用一句不刺耳来评价,已是对非专业歌手很好的赞美,如果你去唱歌,我肯定不会给你这样的评价。”
侯卫东答道:“我没有唱过歌,你怎么知道会刺耳?”
晏紫抿嘴笑了笑,嘲讽地道:“很多事情不需要尝试的。比如某些东西知道味道不好,就不必尝试吧。”
“其实艺术也不神圣,比如三峡号子,就是来自民间,堪称经典,而专业机构又能有几首经典流传?”
晏紫尖刻地道:“艺术根本不神圣,早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今天就是具体的表现。”
侯卫东见晏紫情绪上来了,就换了话题,道:“朋友们在一起唱歌是很正常的事情。”
“柳团长和我来陪你们唱歌,这是事实。”晏紫摆弄着手腕上的小玩意儿,又道,“柳团长要撑起这么大一个场面,让无数女孩子实现美丽的梦想,甚至借此改变命运,我作为省歌舞团的一员,陪你们唱歌也就无所谓。”
想起傍上大款的小曼和运气不佳的朱莹莹,晏紫神情又如好斗的小母鸡一般,道:“今天我拼着把喉咙唱破,也要唱几十首,这笔钱对你们来说是小事,对我们歌舞团就是及时雨。”
台上美丽的孔雀、英俊的花木兰,到了台下就得遵循另一套游戏规则,生活既美丽又残酷。
“你的观点既偏激又悲观,其实现实社会是多元化社会,你有多种选择,你完全可以选择过另一种生活,没有人能强迫你。”
“每个人都有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在舞台上尽情而舞,这是我的选择,所以就在这里陪着你们唱歌、跳舞。”
“你想问题过于极端,你陪我的同时,我同时也在陪你,这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
说了最后一句,侯卫东自觉失言,连忙打住。在沙州,这句话是有着特殊含义的,往往用来形容男女间的床笫之事。说话间,周昌全与柳洁接连唱了两首草原歌曲,配合得愈发默契了。
柳洁唱得很过瘾,等到周昌全交出话筒,回到座位上,她用话筒道:“晏紫,你别总和帅哥聊天,你这个百灵鸟也应该展一展歌喉了。”侯卫东称得上帅哥,可是在沙州,大家眼里他就是县委书记,和帅哥没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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