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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尔丝从浴缸里出来之前,飞坦已经用一旁的淋浴冲完澡,离开了这间住所。
昨天的情形,与其说是狂欢,不如说是彼此之间的互相折磨。叁个人都从中发泄各自内心的阴暗情绪,彼此压榨,彼此伤害,无人幸免。
“唉——”躺在地板上呈“大”字形的侠客,无比沧桑地叹出一口气。
尽管被夹击的人是默尔丝,结果受伤最重的,仍是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非战斗人员。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仿佛使用了他的念能力“自动操作模式”之后的副作用,浑身的肌肉酸痛不已,再加上途中飞坦有意或者无意踹的几脚,如今侠客的好几根骨头也隐隐作痛。
“唉——”侠客忍不住又叹出一口气。
他简直是用生命在“谈恋爱”。
身为最后一个“起床”的人,侠客没能碰见飞坦或者默尔丝,只在浴缸里发现了一大团银白色头发。侠客捡起其中一缕,观察到整齐的切口,像是被利器割断的。
这可是默尔丝一向爱护的头发,她的心情肯定非常糟糕。
任手中的发丝滑落回浴缸,侠客不紧不慢地冲澡,洗漱,换衣服,一身清爽地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独栋别墅的好处在于相对独立,邻居隔得比较远,不会因为“一点点”响动引来邻居。引来也无所谓,侠客有无数种解决方案。
那种小事就扔到一边吧。最需要考虑解决方案的是眼下的事情。
“……默尔丝。”侠客勇气可嘉地逆流而上,接近阳台上的身影。
当然,侠客不打无准备之仗,他备好了发挥他操作系能力所需的手机和天线,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默尔丝拿二楼卧室的枕头当坐垫,背对着侠客,坐在阳台地板上。
陡然失去如瀑般的蓬松长发后,默尔丝的背影显得格外瘦削,像一只被强行剃了毛,导致忧郁的猫。
不,至少没有剃光,发尾勉强能遮住脖子。
再往下,发尾与衣服领口之间是侠客唯一能看到的肌肤。深深浅浅的红,印在上面,侠客记得很清楚,哪几个是他留下的。
至于牙印,那属于飞坦的癖好。
侠客曾经见过飞坦“玩游戏”的开头和结尾,对飞坦在性事上亿点点变态的私人兴趣略知一二。飞坦玩女人的时候,特别喜欢弄出淤青和血,就像在人体上作画,令白皙肌肤自行溢出不同的颜色——这些仅仅是开胃菜。
之后就是会叫普通人倒胃口的画面了,“开胃菜”的形容只适用于极少数和飞坦兴趣相投的家(变)伙(态)。
昨天看似激烈,实际上只吃了开胃菜的飞坦可能是因为“饥饿”,所以离开了吧?
无论是飞坦,还是默尔丝,都是各种意义上不好惹的角色,而且“1+1大于2”。
趁着飞坦缺席的好机会,即使默尔丝随着侠客的接近,周身的氛围越发危险,侠客也不会轻易退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默尔丝。”侠客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这次声音放得更轻,仿佛面对一团烟雾,呼出的气息稍微重一点便会消散。
谨慎地保持安全距离,侠客动作轻缓地绕了个大圈,绕到默尔丝前面,弯下腰,挂上试探的笑容,观察她的神色,“默尔?”
侠客的身影落入默尔丝毫无温度的蓝眼睛里,像一具被冰封的尸体。
换作一般人,应该会被这眼神吓退,不过侠客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蜘蛛脑”,他反而从中获得了更多鼓励,在默尔丝跟前跪坐下来。
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之前,侠客就有了一些把握。因为默尔丝没有和飞坦一样直接离开,她留下来,极大概率是愿意给侠客“一个机会”的意思。
默尔丝在“恋爱”中总是流露出焦虑,还有她的敏感多疑,都来源于缺乏安全感。
侠客能够想象得到,默尔丝的教育者对默尔丝采取的精神控制法是哪一种——打击式教育。
不仅是口头上的责骂、贬低,还包括身体上的各种惩罚。
默尔丝选择飞坦,想被搞得破破烂烂……但这和“受虐狂”不一样,她并不是真正享受痛苦,而是为了重温过去常见的模式,回到“安全区”,从而缓解焦虑吧。
她渴望的依然是温暖的,亲和的……对,侠客越来越了解默尔丝为什么会选择他了。
因为侠客比她弱小,无法伤害她。
因为侠客的娃娃脸,富有亲和力。
不过,侠客真的完全无法伤害到她吗?答案是否定的。她自己恐怕也清楚这一点。
在侠客之前,她应该尝试过更加弱小的“宠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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