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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二战前的法国政坛,简直乱得让人难以理解。目前在台上执政的“人民阵线”本来就是一个由法国社会党、法国激进社会党和法国共产党临时拼凑起来的松散联盟。
他们不仅与极右翼的法兰西行动党、火十字团等法西斯组织斗得不可开交。在执政联盟内部,法国社会党的莱昂·布鲁姆、激进社会党的达拉第与共产党的马赛尔·加香之间也矛盾重重,政府总理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
约翰前世就从没搞懂过那几个第几国际都是些什么东西。现在对法国的议会政治也是一头雾水。在他看来,阶级斗争么,难道不应该是你死我活的吗?你看看苏联做得多彻底,别说资本家了,连富农阶层都人道毁灭了。
要么你就像美国的劳工组织一样,大家来点实在的。我们工人保证不掀桌子,你们资本家吃肉的时候也记得给我们留点汤。你好,我好,大家好,保持社会和谐稳定也不错啊。
通过议会斗争合法夺取政权是个什么鬼?资本家吃肉的时候,你们工人跑过来,要只是想弄点汤还有可能给你。你这直接要把锅端走,那还了得。真以为我们这些资本家不敢掀桌子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没理由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为了谁来端锅这件事,法国的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能在一起“开心”地吵上这么多年呢?
更奇葩的事,法国的这些工人阶级政党不但和资本家们在议会里吵架,自己也分成了空想社会主义、激进主义、马克思主义、无政府主义等一大堆派别,互相之间吵得不可开交。
后来好不容易才由独立社会党联盟、社会主义工人联合会(可能派)、革命社会主义工人党三家组成了一个像样点的法国社会党。结果没多久社会党内部又吵翻了,多数派独立出来另组了法国共产党。
约翰实在难以理解,吵架分家,难道不应该是少数派被扫地出门吗?怎么多数派自己跑了?
反正总而言之,如今的法国政坛不仅约翰这个外人看不懂,法国老百姓也一头雾水。不停地有各种党派成立、合并、重组、分家、再合并、再重组、再分家。约翰估计,二战中法国这么干脆就跪了,跟如今政府的混乱有很大关系。
历史上,甚至有很多法国人对法国的沦陷表示了欢迎,因为它意味着混乱的议会政治的结束,《瓦砾》一书的作者就曾公然表示:战败比胜利更为有利,因为战败摧毁了一个“不光彩的议会制度”。
所以,目前活跃在法国政坛上的人物,约翰一个也不想“投资”,他对能否与那些人进行正常有效的沟通保持怀疑。他更倾向于在法国军方培养人脉,毕竟要打仗了么,还是手里有枪的说话算数点。
法国军方有哪些“潜力股”呢?约翰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人,未来的法国元帅,“巴黎解放者”勒克莱尔。
约翰之所以想到勒克莱尔,是因为未来法国最著名的主战坦克就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的。前世,约翰因为父母都是三线兵工厂的职工,从小就对武器装备很感兴趣。90年代,法国曾向湾湾出售过这款四代主战坦克。当时相关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约翰也就顺便了解一下这个二战法国“名将”。
历史上,勒克莱尔曾经担任过法国装甲第2师师长,参加过诺曼底登陆和解放法国的战斗,打得还算不错。但被捧到一代“名将”的位置上,其实也是戴高乐“矮子里面拔将军”的无奈之举。
谁让战前戴高乐只是个上校呢,他根本指挥不动吉罗将军那批上将、中将们啊。勒克莱尔在二战前不过是个法国圣西尔军校的上尉教官,还曾是戴高乐“法军骑兵装甲化”的热心支持者,不培养他培养谁呀。
至少约翰没有看到其他国家过多评价这个“名将”的战绩。在北非与他共事过得英国第八集团军司令蒙哥马利在回忆录里,也只是称赞这个法国军官“非常关注部队油料和弹药的供给情况,能千方百计地找到确保运输畅通无阻的方法”。
不管怎么说,这个勒克莱尔好歹也是戴高乐属意的接班人,很有结交拉拢的必要。在战后的“马歇尔计划”中,美国光运往法国的各种援助物资就高达23亿美元,这对于一个物流企业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啊。
不能不说,约翰还是太年轻,考虑问题有些走极端。刚刚认识到人脉的重要性,又开始急功净利,犯了穿越者喜欢收集历史名人的老毛病。而且约翰糟糕的历史知识也是个硬伤。
首先,勒克莱尔现在压根不叫这个名字,这是一个化名,他的真名是菲利普·德·奥特克洛克。从中间的这个“德”字可以看出,他还是个法国贵族后裔。
在当时戴高乐领导的“自由法国”组织中,使用化名是非常常见的事。因为法国战败后,从法理上说,维希法国才是合法的法国政府。在贝当元帅宣布投降后,很多法属殖民地的总督和将军们都是很不满的。他们手里还握有不少武装力量,认为法国仅仅是打输了一场战役而已,远没有到战败的地步。
但是最后,他们大多数还是因为不愿意背上叛国者的名声而选择了屈服。(其实主要是因为这些殖民地高官一个个在法国本土都是家大业大的,损失不起。)而那些选择脱离军队,投奔“自由法国”的少数军人则都使用了化名,以免影响自己在法国的家人。所以,无论约翰在圣西尔军校里再怎么打听,也找不到勒克莱尔上尉这个人。
其次,勒克莱尔压根就没有当过一天的法国元帅,他的元帅军衔是死后追封的。他生身前只不过是个少将,而且在1947年担任北非法军总监的时候就在一场空难中摔死了。也就是说,勒克莱尔在“马歇尔计划”开始前就死了,哪怕他真的是个元帅也帮不到约翰了。
所以,伤好后的约翰忙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勒克莱尔上尉”。不过倒是在巴勒松家族举办的一次聚会上,见到了贝当元帅的红人——夏尔·戴高乐上校。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前世,约翰对这个力主法国退出北约,率先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老是跟英美唱反调的西方国家领导人还是蛮有好感的。这辈子作为美国人,怎么看都觉得戴高乐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戴高乐还是军校学员的时候,就在当时是上校团长的贝当手下实习,可以说他是由贝当元帅一手培养起来的。从个人角度来说,贝当对戴高乐算是恩人了。但是1945年二战结束后,戴高乐还是力主法院判处贝当死刑,后来才改判的无期。
当年要不是有英美的支持,戴高乐一个小上校能成为战后法国的领导人吗?结果怎么样呢,他当了总统还不是退出了北约,与苏联和解,反对英国加入欧共体,还老在安理会跟美国唱反调。要不是英美的支持,你法国能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吗?这不是吃饱了就骂厨子吗!
对于资本主义阵营来说,吵吵着法国要“独树一帜”的戴高乐就是个脚踩两条船的二五仔,跟社会主义阵营那边搞不结盟运动的南斯拉夫领导人铁托是一路货色。
而且,正如当年卡萨布兰卡会议上罗斯福总统所担心的那样,戴高乐是个有权独裁者倾向的领导人。1958年,已经解甲归田整整12年戴高乐借助阿尔及尔的5月暴动重新上了台。上台后,他将法国改为了总统制,并担任了长达10年的法国总统。
在他提出的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宪法》里,总统拥有任命总理并与其商定内阁成员名单、“仲裁”内阁和议会之间的分歧、解散议会、颁布法律、越过议会把法案提交“全民表决”、在“紧急状态”时接管政府等权利。最关键的是,整部宪法没给出任何可以监督或制约总统这些“无限权力”的方式。
对于约翰这样的资本家来说,独裁是最不能接受的,这就等于剥脱了他们参与游戏的权利。所以当约翰第一次遇到戴高乐时,他一直是斜着眼睛看对方的。
倒是阿黛尔自从那次聚会后,就跟戴高乐的夫人伊冯娜成了好朋友。有一次,她还带着艾拉去了戴高乐夫妇位于科龙贝的家中做客。回来后,阿黛尔就老是跟约翰感慨:“夏尔真是个好父亲,他对安娜特别有耐心。”
据阿黛尔说,戴高乐夫人在怀小女儿安娜的时候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由于治疗过程中服用了大量的的药物,导致安娜生下来就得了唐氏综合症,现在都快12岁了,智力还不如艾拉,连话都不会说。戴高乐特别宠爱这个小女儿,甚至会为了逗安娜一笑,不惜形象地当众表演哑剧。
好么,这下戴高乐除了“白眼狼”、“独裁者”,还成了可恶的“别人家丈夫”。“难道我对艾拉没有耐心么!”约翰不满地小声嘀咕着。
不过打那以后,同样身为一个女孩父亲的约翰,在心里还是对戴高乐有了那么一丝认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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