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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着萧雅盈一块到了海棠社正门,在寒风中等了将近两刻钟后,皇后的凤撵这才到海棠社。
跪在又冷又硬的石板上,云萝心想着,这社长来头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也意味着她来一次,她们就得跪拜一次,若天气好也就罢了,遇上这寒冬腊月或者盛夏酷暑,那才叫折磨。
“都起吧。”皇后一声令下,众人如释重负,云萝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摔到,幸好在一旁的李兰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这才没在皇后娘娘跟前失仪。
当今皇后娘娘出自谢家,是谢语珊嫡亲的姑母,闺名谢嫣,当今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谢嫣就被赐婚为太子妃,太子登基,她也顺利成为皇后。
谢嫣如今三十有四,可因保养得宜,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且出身名门,如今更是母仪天下,通身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在皇后跟前,大家都略显局促,不过唯独萧雅盈和谢语珊显得格外轻松自在,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皇后身侧,小声跟皇后说着话,而谢语珊更是眉飞色舞,有时连萧雅盈的话都敢当场反驳,看得旁人一阵惊讶,但心底也有几分羡慕。
往海棠社大堂走的时候,云萝她们几个下意识地站在人群后面,跟谢嫣的距离远了,大家也少几分紧张感。
跟前面的人有一段距离后,李兰熙就忍不住小声开口,“刚才你们可有瞧见谢语珊跟皇后娘娘说话时那得意劲?”
沈瑶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生怕别个不晓得她是娘娘的侄女一样,竟然还敢给郡主脸色瞧。”
李兰熙和沈瑶都是快言快语的性子,云萝只是笑了笑,没有吱声,在一旁的魏静茹闻言,难得一脸严肃,小声提醒道,“你两少说几句吧,小心传到旁人耳中又遭殃,瞧瞧云萝妹妹,比你们小都知道谨慎,祸从口出这话可是老祖宗留下的。”
魏静茹虽然比李兰熙和沈瑶都小,可行事却相当稳重,她们几个在一块的时候,魏静茹倒有做姐姐的风范,时时刻刻关注着她们的言行举止,生怕她们冲动犯错。
虽说李兰熙和沈瑶也都习惯了魏静茹的各种提醒,但刚才谢语珊得意洋洋的样子,她们着实不爽,李兰熙嘟囔着嘴,小声回道,“我就在你们跟前说说,难不成你们还会告我的状不成?”
魏静茹忍不住摇了摇头,一副拿李兰熙没辙的样子,云萝倒是怕两人因着这个事情闹不愉快,见她们与前面一排人距离越来越远,连转移话题道,“咱们赶紧跟上吧。”
因为皇后来,厅堂提前重新布置过,看着越发阔气。
“大家都坐吧,这里不是皇宫,只是海棠社,不必拘礼。”说这话的时候,皇后面带笑容,跟刚才相比,少了几分疏离与冷峻,倒是有几分邻家姐姐之感,大家明显也松了一口气。
皇后一发话,大家也立马坐下。
皇后坐在最上头,下首分列两排座位,萧雅盈和谢语珊分别坐在皇后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上,孟思薇和韩婉紧跟着坐在谢语珊那一侧,云萝跟着魏静茹,见她很自然地坐在萧雅盈旁边后,松了一口气,待李兰熙和沈瑶坐下后,她顺势坐在沈瑶旁边。
云萝坐好后,抬头一看,正好瞧见云霏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而云霏看到云萝后,立马撇过头,留了个侧脸给云萝,云萝见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心想着,日后她跟云霏怕是真的势不两立了。
大家都坐好后,皇后娘娘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然后突然开口道,“苏云萝苏小姐是哪位?”
谢嫣这话一出,众人皆惊,目光无一不是落在云萝身上,云萝也是万分震惊,不知道皇后突然提起她是为何,有些不安地站起身来,小声回道,“回娘娘的话,苏云萝是臣女的闺名。”
“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云萝听从吩咐抬起头,目光与谢嫣相遇,跟谢嫣脸上的笑容相比,云萝只觉得她的眼神却是瘆人的,让人不寒而栗。
“模样倒是挺喜人的,你父亲是?”
“回娘娘的话,臣女父亲现在是侍讲学士,在翰林院任职。”
谢嫣想了想,将苏明德对上号之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点头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这话倒是不假的,本宫以前听闻你父亲就喜欢作画,难怪你小小年纪画技就如此出色,就连何连寿何大人看到你的画作后都赞不绝口。”
当在场的人听到云萝的画被何连寿都认可了,满堂大惊,就连云萝也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何连寿可是大周最负盛名的画师,师从有“画仙”之称的宗元筠,十四岁就技惊四座,被宗元筠相中,破例收他为关门弟子,也是宗元筠唯一的徒弟,现在是皇上的御用画师。
这对云萝来说,属于喜忧参半的事情,喜的是,自己一不小心就让自己扬名了,忧的是,树大招风,旁人若是羡慕嫉妒恨,很难说不会有人做出使绊子的事情。
屋内打量云萝的眼神里,各种情绪都有,但谢语珊她们那一排和云萝坐的这一排的神情成鲜明对比,前者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可眼底却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明所以的愤怒。
而魏静茹为首的几人,却是兴奋不已,沈瑶坐在云萝旁边,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真心替云萝高兴。
“何大人瞧见苏小姐的画,听本宫说是海棠社的成员画的,他还不信,陛下一时兴起,跟何大人打了个赌,所以本宫今日前来,是特意过来告诉大家今年入选海棠社有一个特设名额,所以有新的规则。”
一听海棠社纳新的规矩变了,大家再也忍不住,开始当场议论起来,谢语珊更是直接问道,“姑母,那这次进海棠社有什么新条件?”
“比拼画技,陛下和何大人作为当场监考,画作第一的,可以直接进入海棠社,若能得到何大人的认可,说不定他也愿意指点你们一二。”
谢嫣此言一出,不少人顿时惊呼起来,这些人为了进海棠社,琴棋书画都有涉猎,但若单独提到作画,擅长这个的并不多,以前是四项累积积分,可若现在变成考评一项,那对很多人来说,自己的优势完全没了。
看到众人担忧的神情,谢嫣连出声安抚道,“你们也不必担心,这个新规则只针对额外的名额,今年海棠社可以进三个人,另外两个名额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考评。”
这话倒是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可就算这样,但还是有人忍不住朝云萝投去嫉妒的眼神,因为这个特设的名额,几乎完全是为云萝而定的,她的画连何连寿都认可,她们还有什么资格跟她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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