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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没在菜地找着虫子,好不容易找到吃菜苗的,那是蜗牛,蜗牛不是害虫,她不由得有些气馁,黄菁菁和鸡食,她便跟着问菜地什么时候有虫子,她要帮着捉虫子,不和刘氏一块了。
还记着刘氏不让她下田的事儿。
范翠翠在灶房,听着梨花说蜗牛,咧着嘴大声道,“梨花,蜗牛也是害虫呢,吃庄稼的都是害虫,你可别看着它好看就不管了啊。”
梨花嘟着嘴,不信她的话,抬头问黄菁菁,“二伯母说的是对的吗?”
黄菁菁忍俊不禁的揉揉她的头,“你二伯母说的对,蜗牛也是害虫,它吃菜苗呢。”
“奶奶怎么不早说,我看到好几只蜗牛了,就在叶子上,难怪我找不到虫子,原来是被它吃了的。”梨花握着拳头,眼睛鼓鼓的,小脸满是懊恼,黄菁菁好笑,“奶都给弄了。”
梨花一怔,小脸更不开心了,别扭的背过身,“奶都不告诉我。”
“蜗牛长得好看,怕你不忍心呢。”黄菁菁笑着打趣。
周士武和周士仁回来,听到黄菁菁的话,看出她心情不错,周士武道,“梨花和奶说什么呢,给二伯母说说。”
栓子抓着条黄鳝,闻言跑了两步,梨花转头,便看见栓子受伤缠着的黄鳝,吓得失了魂,“啊,蛇,奶奶,蛇……”
栓子见吓着她了,忙把手背到身后,脸上衣衫上尽是泥,唯独一双眼,又黑又亮,“不是蛇,是黄鳝,梨花,和奶奶说什么了?”
梨花哪管她,躲到黄菁菁手里,双手挂在黄菁菁身上,不敢看栓子眼。
黄菁菁无奈,放下手里的盆,瞪了眼栓子,“作甚吓唬梨花,该明日我让你爹弄条蛇回来,看你害不害怕。”
栓子挨了训斥,手蹭了蹭,黄鳝就滚落到了地上,尖着头,像蛇一样爬行。
栓子甚是乖巧,摊开手,“奶,我扔了。”
周士武忍不住笑了出声,弯腰把黄鳝抓起,扔进周士仁挑着的箩筐,“黄鳝能吃,村里孩子钻许久的洞才能抓着一条,你倒是说扔就扔了。”走到台阶上,才看到从灶房出来的范翠翠,他滞了一瞬,“你也在呢。”
范翠翠有些无措,呆呆点了下头,歪头看向落在最后的桃花,“桃花,娘回来了,吃午饭了。”
她揉面包了些饺子,光吃不够,凑着饭菜就差不多了,周士武洗了手去灶房端碗,小声问起钱的事儿,范翠翠闷着头,眸色黯淡,她娘说那笔钱不落在她手里也会被周士义偷走,她拿点算什么。
周士武怕黄菁菁不高兴,没有多问。
饭桌上,他戳着筷子,想主动说点什么,但是黄菁菁吃得津津有味,半碗粥见底,让他去灶房端药,周士武定了定神,什么心思都没了。
黄菁菁当个没事人似的,屋里多了人,全然不影响她的心情。
周士武却有些惴惴不安,直到晚饭,一家人吃过饭,黄菁菁擦了嘴,叫范翠翠不着急收拾碗筷,他心口一颤,心想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的,他让范翠翠坐下,商量道,“这几日正是撒种的时候,娘您看这样好不好,等忙完了,我和桃花娘去范家把钱拿回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钱是经过范翠翠的手拿出去的,范翠翠还得出面。
经过这件事他算明白了,无论多好的感情,一旦牵扯到银子,都没情分可讲。
家里闹成这样子他岳母都无动于衷,要钱哪是容易的事儿?
“要什么要,你岳母要给的话还用等着你讨上门,我要说的是……”黄菁菁叩着桌面,“好好干活,别想偷奸耍滑,忙完这几天就各过各的日子,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黄菁菁说得慢,看周士武红了眼睛,“哭什么哭,我还没死了,眼泪留着等我死了再哭,老二媳妇带桃花回屋睡觉,老二去灶房洗碗,大老爷们什么都不做,还以为身后有老妈子擦屁股呢。”
黄菁菁事事亲力亲为,几个儿子甚少去灶房弄饭,没分家轮流做不会差人,分了家就不一样了,周士武不做饭,范翠翠坐月子怎么办,要她一大把年纪当下人,门都没有。
范翠翠有些受宠若惊,惊恐地看着黄菁菁,连连摇头,“不用……娘……相公累了一天,我来……”
她在范家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洗碗对她来说不算个事儿。
“你来,你来什么来,没看桃花眼皮打架呢。”黄菁菁下了桌,吩咐道,“碗洗干净了,老三去挑水,天热了,孩子在泥里跑了一天,洗了再睡。”
周士仁恭敬的站在桌前,等黄菁菁走了,才和刘氏牵着栓子梨花出门,而范翠翠呆愣在原地,和桃花大眼看小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都七个月了,娘怕你累着。”周士武插过话,抬手收拾碗筷,“你回屋歇会。”
他娘就是这样,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不会说得好听,范翠翠的脸色不好,人瘦了一圈,在范家过得怎样不言而喻,他那个岳母,笑里藏刀,阴着呢。
范翠翠下意识的不信他的话,黄菁菁怕她累着,怎么可能,她进周家这多年,也就怀桃花那会黄菁菁以为是孙子对她好些,平时何曾体谅过她,少骂两句她就谢天谢地了。
但不是这个原因还有什么?
桃花睁着眼,精神头好着呢,没理由黄菁菁会看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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