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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乍闻她的说话,不由得轻轻抚了抚她深情的面庞,道:“缘,可惜,如今已不仅是我们这和个人的生死问题,已是关乎人间苍生的问题;若神一日不死,始终后患无穷……”
不错!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余下需要解决的,并非他们数人与神的情仇纠葛如斯简单,即使早已抱必死之心,亦未必能撤底解决问题……
雪缘忧的凝视阿铁,眸子又泛起一片泪光:眼前这个她极爱极爱的男人,如今看来即将要步进十殿阎罢冰冷无边的地狱墓家,等待着与神的最后一次对决,也许,那里将会真的是他的墓,他将会含恨九泉……
若换了是别的女子,一定会在这个生离死别的关口拖拖拉拉,劝阻着心中的人别去送死,然而雪缘并非别的女子,她只是痴痴的看着阿铁,终于深深点了点头,柔声道:
“我明白的,阿铁。”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固中却包含无限体谅、衷情。
她当然明白,想当初,她瞥见步惊云的第一眼,是在乐山那场洪水之中,他正豁尽生命的余力去保护一群痛失父母。陷于绝境的小孩。
那第一眼,他澎湃!悲壮!为悍卫孩子勇猛得像一个绝不要在天威之前倒下的盖世霸王!正因为这一眼……
他的脸,他的背影,他的眼睛,参她的眸子内芳心内,终生不灭……
矢志不渝,义无反顾!而今天,阿铁又要去了;她爱的既然是那个为救孩子甘愿一死的步惊云,那目下阿铁为了苍生而要与神作最后对决,她更没理由阻挠;否则若阿铁真的可以为了与她远走高飞而弃苍生于不顾的话,那么他,可还是当初她第一眼看见的——步惊云?只是,她纵然明白他的苦衷,她纵然不想左右他,惟独眼中那片泪光,还是忍不住狠狠划下她的面庞……
阿铁手中挟着的沈牧虽然已渐渐陷于昏沉,惟仍可隐约听见二人这番对话,尽管已气衰力竭,沈牧犹鼓起一口气,断续的道:
“真……好,阿……铁,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你……能够……有一个像雪缘……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可真……比五年前孤独的……云师兄……幸福……
多……了……”
一语刚罢,沈牧一口真气斗地接不上来,已然不支,终于昏厥过去。
神母见状大骇,连忙抢前一探他的手腕经脉,翟地惊呼:
“糟!沈牧他……”
阿铁与雪缘齐声问道:
“沈牧他到底怎样了?”
神母极为担忧的答:
“适才他首当其冲与神硬拼,神的摩河无量虽未有震碎他的五脏六腑,但已把他体内原有的真气轰得大乱,最可怕的还是,他的血,如今正倒逆而行……”
阿铁面色一变:
“甚么?血液倒逆而行?那即是……”
神母道:
“那即是说,若一个时辰内仍无法拯救沈牧的话,他将会因血液倒行太久而祸延全身各穴,必死无疑……”
阿铁瞥着已昏迷了的沈牧,咀中坚定的吐出一句话:
“沈牧本来与此事无关,却自己涉人这场斗争之中,我一定要救回他!”
神母叹息:
“很好,也不在沈牧曾声声唤你作云师兄了,毕竟,你们还是师兄弟一场……”
说到这里,神母语音稍顿,继而续道:
“要救沈牧,只有一个办法!”
阿铁与雪缘道:
“甚么办法?”
神母解释:
“我们三人之中,目前以雪缘身负最完整的移天神诀,功力最高;故她必须以掌抵着沈牧背门,以移天神决的上乘真气导引其体内紊乱不堪的真气纳回正轨;而呵铁和我,则须在沈牧跟前,隔着神石,各自抵着其左右双掌,气分两路,以神石强大的疗伤神力,把其倒逆的血液硬生生再扭转过来;那沈牧便有救了。”
阿铁听毕,连随环顾四周那片白皑皑的雪海,只见距他们所站之处约百丈开外,矗立着一座数丈高的雪丘,雪丘下隐约有个山洞,不期然回首对神母道:
“那边看似有个山洞,我们就往那边替沈牧疗伤,如何?”
“好!”神母回应,三人遂一起兵着沈牧步进百丈外的那个山洞,方才发觉,那个山洞原来极深。
由于神可能会随时追至,故三人也不再深究这个山洞到底有多深,仅深入洞口三丈之处已然止步,神母道:
“别再深入了,我们须尽量争取时间,务求胯神现身前把沈牧救活,这时候,阿铁便可再以十殿阎罢所说的方法对付神……”
阿铁与雪缘如言把沈牧安放地上,让其盘膝而坐,接着,雪缘及神母亦相继坐下;雪缘在后,阿铁与神母则在沈牧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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