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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一瞧,顿时觉得这个表妹还是挺靠谱的,脸上的笑容又真切了三分,转过头刚要和姑母说话,却猛地瞧见她脖子上的勒痕,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目光也冷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姓何的又做了什么?”此时何章铭在沈薇嘴里直接就变成了姓何的,“对自己的妻子动手,真不要脸。我找他去!”她想都没想就把这账算到了何章铭头上,毕竟这渣男有前科,据暗卫调查,他对妻子动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何琳琳大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了,上前就拽住了沈薇的袖子,“表哥,不是,不是。”她焦急地摇着头,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
沈薇不由狐疑,把目光转向她姑母,见她也是一脸的不自在。陪在沈薇身边的莫嬷嬷一下子就看出了门道,附在沈薇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沈薇面露了然,看着她姑母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母爱真是伟大,姑母这般懦弱的人为了女儿都能去死。这不由让她想起了原身的母亲阮氏,听说她是郁郁而终的,可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她就没想过她不在了丢下这一双稚龄儿女怎么活?
何章铭也追了过来,“贤侄,小四,贤侄,你想拜见你姑母,姑父领你来便是,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反正已经这样了,何章铭反倒豁出去了,一副好姑父的模样对沈薇责怪道。
沈薇嗤笑一声,“哪是小四着急,是姑父着急了吧?”她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仔细瞧,那笑容根本就没到眼底,“来来来,姑父,你请坐,今儿咱得好好掰扯掰扯。”她来就是砸场子的,自然先把帐算了再说。
“看贤侄说的,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有什么好掰扯的?姑母表妹你也见了,现在跟姑父书房叙话吧。置上一桌好菜,咱们爷俩好生喝上几杯。”何章铭好似没有听出沈薇的话外之意。
沈薇却没有动,而是朝月桂看了一眼,月桂立刻殷勤上前扶住何章铭的胳膊,“姑老爷,奴婢扶您坐下吧。”也不管何章铭愿不愿意,手下一用劲就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沈薇嘴角翘了翘,朝月桂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亲自扶着她姑母坐在了另一边。
何章铭心中再是不愿,却也只能陪着笑脸,“贤侄有什么话快说吧,说完了咱爷俩喝酒去。”
沈薇依旧笑,心中感叹:这个便宜姑父的脸皮可真厚啊!城墙带拐弯有没有?既然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把棺材掀开让你瞧瞧里头好了!
“小四之前收拾田姨娘,姑父还埋怨我不给你面子,姑父,我给你面子,可你给我们忠武侯府面子了吗?”沈薇问得异常认真,“堂堂侯府千金小姐,就住这样的破院子?不是说姑母在养病吗?就这鬼地方能养什么病?一个姨娘,三五两银子买来的玩意,吃的穿的住的都比正室好,这便是姑父你给我们忠武侯府留得面子?”沈薇声声质问。
何章铭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很后悔自己怎么就犯贱追过来了,追来做什么?找不自在呢?
“这不是,这不是——”何章铭急得一脑门子的汗,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事实在这摆着,不容他狡辩呀!
“这不是什么?是姑父您宠妾灭妻把我们侯府的脸扔地上踩吧?”沈薇徐徐说道,斜睨了坐立不安的何章铭一眼,又道:“听说姑父还想把表妹嫁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做填房?啧啧,不是做侄子的说你,你不把姑母当回事就罢了,表妹可是你的亲闺女吧,你咋就这么狠得下心呢?”沈薇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他留,对于这样的渣男,就得剥去他掩饰的外衣,让他**裸地才好。
何章铭可不这样认为,“贤侄这话就不对了,琳姐儿是我亲闺女,我还能不为她打算?琳姐儿嫁过去就是四品夫人,这是多大的荣耀?男人大些有什么,大些才知道心疼人呢。”
“这么说姑父还都是为表妹好喽?”沈薇心中哼了一声,见何渣男居然理直气壮地点头,她差点没气乐了,“怎么小四我听说姑父是为了替府里那位庶长子铺路呢?咳,姑父替儿子前程着想也是应该,只是表妹才将将十三,嫁过去好吗?小四觉得那位田姨娘倒是个好人选,以她的手段定能笼络住那位权大人,而且你那位庶长子不是她亲儿子吗?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肯定会用心的,总好过表妹的不情不愿吧,到时坏了姑父的事就不美了。”沈薇诚恳建议道。
在场的人都低头忍笑,四小姐可真是促狭呀!何琳琳也觉得解气,看向沈薇的目光可崇拜啦!
何章铭的脸色难看极了,虽说妾通买卖,可也没有把庶长子的生母送给别人的道理。这个沈四的嘴巴可真毒,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刚要出言喝斥,就听门口传来说话声,“哪里来的这么狂妄无礼的小子?”
“娘,您怎么来了?”何章铭看到他大嫂扶着他娘走了进来,不由有些惊讶。
何老娘先是不满地斜了儿子一眼,“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娘能不来吗?”是田姨娘跑到她跟前哭诉的,说是忠武侯府来人了,不由分说就打了她一顿耳光。
何老娘瞧见她脸上确实肿得老高,巴掌印子还清晰可见,再联想到高门大户惯常嚣张跋扈,立刻就相信了。她心里就不高兴了,田姨娘虽是个妾,但到底给她生了个大孙子,看在大孙子的面子上,她也不能让田姨娘这么被人打了,听说是个毛头小子,她倒要看看忠武侯府多大的威风。
“这位就是侯府的公子吧?长得是挺好看,心肠咋就那么黑呢?”何老娘虽也惊艳了一下,但想到田姨娘那张猪头脸,她立刻觉得沈薇面目可憎起来。
沈薇也不生气,只是勾了勾嘴角,“这位便是亲家老太太吧?看着挺和蔼的,咋就是个四六不分的人呢?”沈薇把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一个妾哪值得本公子跟她计较?不过是看她太过不懂规矩,教导了一二罢了。”
何老娘差点没把鼻子气歪,“谁说田姨娘不懂规矩?田姨娘的规矩好着呢。”好吃好穿的都先孝敬她,还时不时地送些首饰过去,最是知情识趣了。
“哦,我说呢,原来你们何府的规矩是这样的!把个正室夫人扔在一边,抬举个姨娘掌管中馈,真是好规矩啊!咦,亲家老太太手上这个玉镯子咋这么眼熟呢?哦对了,这不是我姑母的陪嫁吗?还有这位大婶头上的金簪子,好似也是我姑母的哦。婆婆和嫂子瓜分儿媳、弟妹的陪嫁,呵呵呵,真是好规矩呀!姑父,这事御史大人知道吗?”沈薇才不怕呢,你有来言,咱有去语,撕呗!看谁害怕。
何章铭的脸上果然现出几分害怕,他也明白府里有许多规矩不对,他不过是仗着御史不知道罢了。
何老娘却是不怕,她不过是个乡下老婆子,哪里知道御史是干啥的?就见她不屑地扫了二儿媳一眼,嫌弃地道:“沈氏既然嫁进了我们何家,她都是我们家的人了,更何况是陪嫁?孝敬婆婆几件首饰怎么了?”她倒很是理直气壮,“她嫁进何家十多年了,就生了个丫头片子,连个哥儿都没给我儿生下,我们家没休了她就是是仁义了。”她还一肚子不满了。
“休?我姑母犯了什么七出之条?”沈薇一扬眉,眼底凛冽。
“无子!”何老娘张嘴就道。
沈薇笑了,“府上那几位庶子不都是姑母的儿子吗?”
“那又不是她生的。”何老娘嘴一撇反驳道,她瞅了瞅沈雅边上的孙女,更是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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