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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得连个奴才都不如!沈雅的脸上露出恍惚的神色,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还是何琳琳拉了拉她的衣袖使他醒转过来,忙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奴才爹的身子骨还算强健,多谢姑奶奶惦念。”二管家恭敬地道,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姑奶奶请放心,有咱们四公子在,您啥都不用担心。”这才带着小厮们下去张罗去。
而月桂荷花早就带着小丫鬟忙活开了,抹桌子摆椅子,擦拭物件上的灰尘,手脚那是一个麻利。瞧得何琳琳都惊讶地张大嘴巴,原来侯府的下人是这样的呀!何府的下人跟她们一比,立时被甩出八条街去。
沈雅叹了一口气,面色复杂地把女儿带进了内室。她刚喊了一句琳姐儿,便被何琳琳打断了话头,“娘,您不会是不想和离吧?何府和爹就那么值得您留恋吗?”这个问题刚才在外头她就想问了。
“琳姐儿,你不懂。”沈雅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心里满满地都是疼爱。
何琳琳急了,“娘,您可不要做傻事啊!祖母和大伯母都是骗您的,她们现在说的好听,那是因为四表哥来给咱们撑腰了,等表哥走了,她们还不知道怎么磋磨您呢?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呀!”
看着女儿焦急的样子,沈雅心里一暖,她摸了摸女儿的脸蛋道:“琳姐儿,这何府,甚至你爹,娘早就不留恋了,可娘放心不下你。若是娘和你爹和离了,你爹定不会让娘把你一起带走的,你是娘的心头肉,娘哪里舍得你呢?”为了女儿她都愿意死,又哪里舍得留女儿一人在何府呢?
何琳琳却拼命摇着头,“娘,不要,不要,女儿不要您这般牺牲。若是不和离,咱们母女留在这何府早晚也是个死字,您还没瞧出田姨娘的野心吗?表哥教训了她,她能善罢甘休吗?等表哥一走,她还不是要把气出在咱们身上?”
顿了下又道:“您也听见表哥说了,和离是外祖父的意思,您要是不遵从,外祖父对你失望透顶,以后都懒得再管您了,那咱们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任人宰割了。”
“可是娘舍不得琳姐儿呀!”沈雅还是不愿意,再苦的日子她都不怕,只要能陪在女儿身边。
“娘,您怎么就不明白呢?”何琳琳更急了,声音不由扬高了起来,“只要您在侯府好好的,即便女儿留在何家,他们也不敢亏待我的。更何况女儿看表哥是个有主意的,说不准早就想好了法子把女儿也一块带回京城呢。”
“真的吗?”沈雅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若是能把琳姐儿一块带走,她还犹豫什么?赶紧麻溜地和离回京。
何琳琳一窒,她只是这么一说,哪里知道表哥有没有办法?
就在此时只听门口一个声音响起,“真的。”
沈雅母女齐齐扭头去看,只见内室门口立着那个之前说话的丫鬟。
沈雅母女俩说话连门都没关,荷花在外头干活自然是把她们的对话听在耳中,忍不住地便多了一句嘴。
反正都已经多嘴了,荷花索性走了进来,对着沈雅和何琳琳福身一礼,道:“还请姑奶奶和表小姐原谅奴婢的造次,表小姐说得对,我们公子来时就打着把姑奶奶和表小姐一起带回京中的主意,还在老侯爷那立了军令状呢。至于公子用什么法子,奴婢就不知道了。但奴婢知道只要公子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所以姑奶奶您就放宽心吧。”然后话锋一转道:“二管家已经使人去请大夫了,一会就过来给姑奶奶瞧脖子上的伤。”
沈雅母女闻言可高兴了,“娘,您听见了吧,表哥说了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您的主意可要拿正了,可别被她们三句好话一哄就又改变主意了。”
沈雅不住点头,“娘省得,娘省得。”对于荷花的后一句话压根就没听进心里。
何琳琳还是放心不下,狗急了还跳墙呢,谁知道祖母她们会出什么妖蛾子?她还是牢牢跟着娘亲身边好了。
出了沈雅院子的何章铭就有些不满地对他娘埋怨,“娘,您怎么能松口答应和离呢?若是断了这门亲事,儿子的差事估计也到头了。”他很有自知之明,以现在忠武侯府的权势收拾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只要动动小手指便好,甚至都不需侯府亲自出手,只要侯府稍稍露出点意思,自有大把的人上赶着踩着他去巴结侯府。
何老娘却是把眼睛一瞪,“你娘又不傻,有碍你前程的事娘能做吗?你呀,别看你是个做官的,娘只是个乡下不识字没见识的老婆子,可这女人的心思娘比你懂。”她望着这个令她骄傲无比的小儿子,语重心长地道:“女人啊,无论嘴上说得多厉害,只要生了孩子做了娘,那心便是软的,你媳妇就琳姐儿一个,她舍不得琳姐儿的,放心好了,她指定是不敢和离的。只要咱们把那个四公子应付过去就好了。”
何章铭若有所思,觉得她娘说得还真对,心慢慢放下了一些,“可那个沈四哪是那么容易应付的?软的不吃,硬的,刚才您也都瞧见了。”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那个沈四瞧着文质彬彬的,可行事咋那么凶神恶煞呢?
何老娘就瞧不上儿子这副怂样,“双拳难敌四手,云州好歹是你的地盘吧?还怕收拾不了一个毛头小子?”这个儿子啥都好,聪明会念书,唯独胆子小,小的时候天一黑就不敢单独出去撒尿,回回都得他哥陪着。
停了一会她又道:“娘仔细琢磨了,这事还得着落在你媳妇身上,只要你媳妇不愿意和离,那个沈四还能硬替她做主?这些日子你也哄着你媳妇一些,女人嘛,心肠总是软的。后院那几个妖妖娆娆的你也少沾,瞧你最近瘦的。”
何章铭被老娘当面这样说,不由有些讪讪,“瞧娘说的,儿子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吗?儿子最近公务繁忙,累着了也是有的。”不说田姨娘,就他另外两个姨娘也是知情识趣的,每回都能让他尽兴,男人若连这点子乐趣都丢弃,那日子过得还有什么趣味?
何老娘斜了儿子一眼,倒是没有再说话。她想得很好,也猜到了沈雅的顾忌,但她哪里知道沈薇是有备而来的呢?当她知道沈雅铁了心要和离,甚至连女儿都不管了,气得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拍着大腿就诅咒沈雅,什么恶毒啦,什么心狠啦,什么坏了心肝的啦——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随后何府的口风就变了,一句不提和离的事,咬死口要休妻,为啥呢?和离得还女方嫁妆,而休妻却是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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