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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连嘉靖都敢骂,那份治安疏更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疏,而世人都知道海瑞为官清廉。而今给林阁老仅仅送上一盒月饼,已然不算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至于林阁老为何会选择接见海瑞?不说两人都是广东老乡,海瑞上天下第一疏的行径确实值得重视,亦是值得当朝阁老接见。
“海瑞这是要发迹了!”
“早知道我当年也上疏好了!”
“别马后炮了,而且你可能是郭希颜!”
“刑部和内阁都将判决书送到先皇案头,亦幸得先皇心慈才让海瑞避过一死!”
众官员看到海瑞得到当朝林阁老的接风,却是不免犯起酸味,有人很懊悔自己当年为何不像海瑞那般上疏直谏,但亦有人对此事很是清醒地回击。
从现在来看,海瑞当时的直谏是无比“正确”。只是很多人却是清楚,海瑞那一次其实是死里逃生,险些便步郭希颜的后尘。
只是不管他们如何看待海瑞直谏一事,而今的海瑞可谓是名满天下,亦是得到当朝林阁老接见的待遇,已经是“前途无量”。
林晧然知道今日不得清闲,亦是身穿一套居家服饰老实地呆在家里。只是得知接下来是接见海瑞,却是不打算在书房会客,而是将见面地点改到客厅。
“下官大理寺左寺丞海瑞见过林阁老!”海瑞在客厅等待没多会,看着走出来的林晧然便是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虽然他通过直谏得到了天下的赞誉,但仕途上仍旧是平平无奇。
在他出狱后,由于云南司主事一职已经满员,却是被吏部安排担任兵部主事,很快改任闲职尚宝司丞。
不过得益于他的名声水涨船高,先是到通政使司呆了一阵,而后改任大理寺左寺丞,已然是大理寺的第四把手。
至于这其中是不是受到林晧然的关照,他亦是不得而知,但隐隐觉得林晧然恐怕是在暗处相助于他。
林晧然先是审视海瑞一眼,注意到海瑞比初出刑部大牢之时的状态要好上不少,显得不动声色地抬手道:“请坐!”
“是!”海瑞简单地回了一个字,便是堂堂正正地坐回去。
林晧然注意到海瑞并没有动桌面上的茶盏,知道这个人恐怕是希望跟自己划清界限,便是捏着茶盖轻泼着茶水道:“海寺丞,你入职大理寺已有些日子,却不知可还适应?!”
“下官尽忠职守,恪守本职之事,并不会犯原则性错误,并没有适不适应一说!”海瑞面对林晧然的关心,却是一副理所当然般地回应道。
林晧然知道海瑞还是秉承着清廉的那一套,却是不好跟他谈及为官之道,便是转移话题地道:“山西巡抚王继洛押解进京有些时日,却不知审理得如何了?”
王继洛的案子原本应该交给刑部审理,只是徐阶却是提出改由大理寺审理,交给了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邹应龙主审。
只是徐阶这个提议并不算过分,毕竟大理寺主管官员一类的案件,而今涉及的山西巡抚王继洛仅是正四品官员,亦是可以交由正三品大理寺衙门审理。
最为重要的是,王继洛跟高拱是同乡关系,而刑部尚书朱衡又是林党中人,此举无疑亦是能够“避嫌”。
正是如此,现在主审王继洛案子的衙门是大理寺,而主审之人则是徐阶的门生邹应龙。
海瑞听到这个问题,先是古怪地望了一眼林晧然,而后义正严辞地道:“此乃大理寺的机密,恕下官无法奉告!”
林晧然正准备要将茶水送到嘴边,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而后却是似笑非笑地望向海瑞道:“海大人,你当真不能向本阁老透露下案情吗?”
“此案由部堂大人主抓,下官并不知详情,纵是下官知悉详情亦不会汇报!”海瑞显得一本正经地解释,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又是补充一句道:“林阁老若是想要知晓结果,明日大理寺便递上结案文书,到时一览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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