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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离开不久后,外面的小厮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收拾着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花厅,收拾了约有个一刻多钟的样子,小厮退了下去。涂展牛已经不哭了,他坐在地上,目光怔怔的看着搁在大门边的两根小孩手臂粗的蜡烛。
夜寂静无声,风吹着院子里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如死的静谧中,隐约响起铃铃丁丁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与此同时,一股馥郁的香芬也在空气中弥漫。
月光如流水,缓缓自九天而下,洒落下一片霜白的光,那片霜白的光里,袅袅走出一抹窈窕的身影,逶迤的裙角,如凝脂的脚踝上用红线拴着一个铃丁,一步一步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涂展牛僵硬的抬头看去。
来人白纱蒙面,只露出一对妩媚若水的眸子,那对眸子对涂展牛看来的目光,突然浅浅一笑,接着慢慢蹲了下来,白皙如玉的手抚上涂展牛木然的脸,人也跟着靠了过来,贴着涂展牛的耳朵,轻轻的喊了一声,“展牛哥。”
涂展牛霍然一震,“你,你是谁?”
空气中的香芬愈浓,涂展牛只觉得天和地似乎都在转,他死死的抓住那只正沿着他的脸往下游走的你手,“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屋子里的空气在变热,白色的衣裳缓缓垫地……涂展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是一个梦,他告诉自己……
花厅外。
沈重最后扫了眼地上纠缠如蛇的两人,抽身欲待离开,却在拔脚的刹那,步子一顿,对身后侍候的小厮吩咐道:“记得多添几个炭盆,别把人给冻坏了。”
“是,老爷。”小厮应道。
沈重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告诉瑶娘完事后马上离开。”
小厮应下后,沈重最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花厅,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啾啾”的鸟鸣声打破梦的芳菲。
涂展牛缓缓睁开眼睛,乍然入目的阳光使得他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睁开眼,适应了室内的亮光后,他这才茫然的打量起四周来。这是他的屋子?!
“好点了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涂展牛一瞬坐了起来,一种异样的感觉使得他动作僵了僵。
沈重大步自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脸色一片青白的涂展牛,眼底掠过抹复杂的笑意,重新开口问道:“你怎么样了?”
涂展牛努力的想要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脑海里却一片模糊,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他疯狂打砸的那一刻。
“二爷,”涂展牛咽了咽干干的喉咙,“我,我昨天夜里……”
“没什么。”沈重打断涂展牛的话,一语双关的说道:“发泄出来就好了,闷在心里反而坏事。”
涂展牛点了点头,当真不再提。
掀了身上的被子便要起来,只是,身子才动,却感觉脚软得厉害,非但如此,整个人也感觉虚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这是怎么了?
沈重看在眼里,眼底笑意再起,瑶娘直至凌晨的时候才找来他,抱怨下人用香没个轻重,她腰都差点折了,知道这头蠢牛能折腾她到天亮,她就应该再叫个伴的……
沈重敛下散乱的思绪,轻声问涂展牛道。“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
涂展牛摇头,“不用,我就是觉得身子有点怪怪的……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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