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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宣的视线在这碗莲子羹上略过,轻飘飘的问:“你亲手做的?”
他微微失神,小时候他很喜欢吃这些甜食,可总吃不到,长大之后他也爱吃,只是从那个人死后,他就再也不想碰了。
以前他曾抢过那个人碗里的莲子羹,总觉得她碗里的更好喝一些。
容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想起已经过去很久的往事了,他记得那个人出嫁前一天,怒气在胸腔中乱窜,铁青着脸跟着二姐去她家,出口讥诮道:“也就是你才会瞎了眼嫁给陈阙余,他摆明了不喜欢你。”
当时那个人高高抬着下巴,浓妆艳抹,明艳动人,她信誓旦旦的说:“他不喜欢我怎么会来我家提亲?你等着看吧,他一定会对我好。”
容宣对此嗤之以鼻,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的笑话,想让她知道她错了,那几年里,他确实从旁人口中听说她在府里的日子不是太好过。
容宣跟个胜利的猎人一样,看,他当年说的没有错。只是他没想过,她会死。
她死的那年是京城里海棠花开的最好的一年。
杜芊芊腿都站麻了,这人落在她腰上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好像要把她的腰给掐断,她嘤咛出声,“我疼啊。”
容宣回神,脸色骤然冷下,他松开手,“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她又不稀罕待在这里。
杜芊芊憋着一口气,最后又问了一次,“那绿衣的事?”
容宣显然不耐烦,如墨画般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他冷下声,“让你出去。”
这阴恻恻的声音,让杜芊芊打了个寒噤,这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每次容宣露出一副冷脸,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就会想起那天他亲手给人喂□□的场景,那双如星星般好看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杜芊芊被困在陈府里不能投胎的八年里没少看见容宣干坏事,他人前笑颜晏晏,暗地里不知用过多少残忍的手段对付人。
男人嘛,都是心狠手辣的。杜芊芊那点胆子在容宣的狠毒心肠里早就不够看了,她能怎么办?伏低做小,逆来顺受呗。
不过,容宣还真难伺候。
杜芊芊只能原封不动的把莲子羹给端回了自己的房里,容宣不屑于喝,她自己喝。味道甜腻腻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四月份,接连几天的天气都还不错。原本是最好的赏花时节,可是杜芊芊仍然出不去。
夜里,她嫌热,就把窗户打开了,院子里种了一株梨树,恰好能望见开的一簇簇的梨花。
绿衣还在替她收拾行李,胭脂水粉、烟罗衣衫,最后全收进两个楠木箱子里。
她坐在窗边,单手撑在窗沿上托着下巴看月亮,绿衣叫了她一声,“小姐。”
杜芊芊回头,“怎么了?”
绿衣从她妆奁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问道:“这个要带吗?首饰盒里翻出来的。”
绿衣不识字,看不懂信封上写了什么。
她赤脚踩在垫子上,一步步走过去,只望见信封上了“芊芊亲启”四个大字。
杜芊芊从绿衣手里拿过信,顺手拆开,绿衣疑惑的看着她问:“小姐识字吗?”
原身应当是不识字的,刘妈妈只培养她如何勾引男人,如何耍手段,可从来不会找人教她读书认字。
“呵呵,不认识,我就是随便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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