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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早有此想法。
两家门当户对,他们家又对施明晖知根知底,两个小儿女青梅竹马,这门婚事再匹配不过。
他是个武将,旁人视施明晖当众杀人如看魔鬼,但在他眼里,施明晖杀伐果决,有勇有谋,为兄长而出手杀人,又当得起一句重情重义。
这等良婿,打着灯笼也难找,错过这村,再没这店。
既然镇国公提出结亲,他没有不应的道理。
趁此酒兴应下姻缘,也可遮掩一下迫不及待结亲的窘迫。
因此,宁远侯与镇国公搂肩搂背的,抱着酒壶说哥俩儿好,醺醺然一个提亲,醺醺然一个应亲。
两人互相交换了贴身玉佩,作为定亲的信物。
这门亲事便这样定下来。
看似如同儿戏,实则是两家早有预谋,双向奔赴。
施家兄弟们高兴,纷纷向宁远侯敬酒,直将他灌得真醉了,才使人扶他去厢房吃醒酒汤,歇一歇,醒一醒酒。
唯独施明辰又勾起自卑来。
上头哥哥们娶的个个是官家千金,下头八弟定的媳妇更是身份高贵,唯独他要娶个商户女。
只恨地上没裂出个缝来,他好钻进去。
他甚至觉得,当施、葛两家定下亲事来时,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蔑。
如芒在背。
如坐针毡。
不等到散席,他便借口吃醉了酒,扶了人回院子去。
怀夕服侍他吃醒酒汤、更衣脱鞋,抱了脏衣裳出去,叫浆洗婆子拿去洗,回来正要给七爷找一套新的衣裳来,便听见帐幔里传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怀夕懵了。
怎么还哭上了呢?
这回没人与他吵嘴呀。
七爷已经几天不理二姑娘了,当然,二姑娘也没理他,私下兄妹二人见面,从前还装模作样互相见礼,现如今连行礼都省了。
不会……尿床了吧?
一天折腾一个新花样,怀夕不费那脑子去多想,于是轻轻撂下帘子出去了,守在门口,免得有不长眼的闯进去,被七爷这个小心眼的记恨上。
?
下半晌,葛家人听了三四台戏,便回去了。
冬日天黑得早,太夫人便没有多留他们,施家自己人又多听一台,这才各自散了。
施窈却在葛家人走之后,发现丫鬟们一个接一个在主子们耳边说了些什么,及至戏听完,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她一头雾水,一路忍耐,跟在太夫人的小轿旁边,回了甘禄堂,她才开口问。
太夫人点点她的鼻子:“你倒沉得住气,忍了这般久才问。是你八哥哥好事近了。”
施窈惊得花容失色,忙问:“定了谁?”
“还能是谁?今儿来的是葛家人,又是今儿定的亲事,除了你葛四妹妹还能有谁?她要做你八嫂子了,高兴吧?我看你与她要好,她若做了你嫂子,定会与你更亲香。”
施窈确实快傻了。
怎么定这般快?
葛秋蘅比她还小呢,葛家着什么急,急吼吼就给女儿定下亲事!
不用问,肯定是外院吃酒的男人们定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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