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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坐下来,看着乾景凌说道:“知子莫若父,别以为你那些小心思能逃过为父的眼睛。只是,你所思之人,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你心中的那位还是莫要惦记了!”
乾景凌也收敛的神色,露出了别人从未见过的皇家冷傲风华,若不是那双眼睛的星光烁烁,此刻的乾景凌简直与往日判若两人。
“父王既然了解儿臣,那么今日这些话可还用再说?”
宁王叹了口气,是啊,他的这个儿子便是这般,若是心意已决,便绝不回头。
“你可知道,你的坚持会有什么代价,你所付出的绝不只是你的一番真心,你所代表的也从不是你自己,你的背后是整个宁王府!”
宁王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别的事他便纵是容景凌也无妨,但是这关乎整个宁王府的生死,他不能置之不理。
乾景凌却是问了一句似乎没有什么关联的问题,“父王是支持陛下,还是支持齐王,儿臣猜,父王总归不能支持平南王吧!”
宁王一拍桌子,浑厚的内力,竟将厚重的紫檀木桌震的摇摇欲散,“放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乾景凌却是面不改色,看了一眼桌身,说道:“父王莫要吓我,父王若是气得控制不住力度,恐怕这桌子早就零碎了,儿臣只想问一句,父王的心里到底支持谁?”
“我东乾的江山岂能拱手送给外姓之人,景凌,难道你便如此想为父吗?”宁王的眼睛带着一丝狡猾的光芒,审视的看着乾景凌。
“父王是在与儿臣打哑谜吗,姓乾的人数可还真是不少……”乾景凌看着宁王的眼睛,又淡淡说道:“父王不也是姓乾嘛……”
宁王闻此,却只是一笑,并未动怒,他虽已有些白发,却依然可见那年轻时的一副好容貌。
宁王也坦然的与乾景凌对视着,“你不用试探为父,为父从来都没有觊觎过皇兄的位置,现在也不会觊觎他儿子的位置!”
宁王那一身清风傲骨,比起这京都的权贵,自有这一种超脱物外的洒脱,眉目间的神色甚至还有着出淤不染的江湖侠气。
乾景凌从未见过这样的宁王,他记忆之中的宁王便是穿着绫罗绸缎,对周围的奉承都乐得接受,他曾笑过宁王没有风骨,现在看来,或许是他从未理解过自己的父亲。
怔了片刻,乾景凌便又说道:“先帝的子嗣如今不过当今陛下,齐王,厉王,而正真有资格成为东乾皇帝的人却只有那一人罢了……”
宁王沉默着,他看着眼前的乾景凌,觉得他颇像年轻时的自己,为了心中的那一份执拗,无所畏惧,即便满身伤痕,却乐此不疲。
宁王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问道:“景凌,若是你舍弃了一切,包括自己的信仰,最后却什么都握不住,你……可会后悔?”
乾景凌嘴角扬了扬,那双闪亮的眸子让屋内的烛光都暗淡了下去,他的声音虽轻,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景凌,甘之如饴……”
宁王看了他片刻,却突然大笑起来,欣慰却又有些悲凉的看着乾景凌:“不愧是为父的儿子,但是为父希望,你能握住你想要的幸福……”
这句话乾景凌并没有太懂,但他却是知道父王是支持他的,如此便足够了。
他从未想要抓住什么,只是,她的夙愿便也是他的,也许她早已忘了,但他却始终铭记当初的诺言。
宁王独自走在院中,今夜月色正好,幽幽月光,映在墙边那一丛已经谢了的木槿花上。
木槿花,朝开暮谢,却并不忧伤,总是欢喜的迎着每日的阳光,明媚绝丽,花姿高洁,正如那人一般,总是挂着纯真的笑意,望着每一个人。
宁王望着那株谢去的木槿,喃喃说道:“阿槿,你在那,可还好……”
……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苏溶玥还好,她并不畏热,但是琉璃却明显的发蔫了,恨不得找个阴凉的角落,钻进去便不再出来。
苏溶玥记得乾景尧之前好像送过她两匹冰蚕丝,据说穿上去冰凉丝滑,最能解暑,便将这两匹赐给了琉璃与青霓。
琉璃已不记得,自小收了苏溶玥多少好东西,只乐滋滋的领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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