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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气真不好,听得到噼里啪啦的落雨声。
容青缈醒来,瞧见简业早已经不在房间,二人虽然同歇一床,却各自歇息互不打扰,简业睡眠的时候也极规矩,所以容青缈不曾有什么不适应。
起床洗漱,容青缈依然是不习惯身旁有人伺候,所以还是自己打理,刚梳理好头发,换妥衣服,便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停在走廊里,是进忠的脚步声,大概简业也正在走廊里。
“主子。”进忠走的匆忙,虽然撑着伞,但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被雨淋到的模样,“曹天安出事了,今早一早曹将军府给简王府送来消息,说是昨晚曹天安突然病故,已经入了棺,不许任何人打扰,小的猜,也许是江侍伟守在那里,曹天安一定不是正常死亡。”
容青缈怔了怔,有些没听明白,似乎是在说曹天安死了。
“去看一下全焕的情况。”简业眉头微蹙,“如果是与江侍伟有关,以江侍伟和曹天安的关系,他们原本是亲生父子,虽然之前江侍伟不知情,也是义父义子的关系,一向融洽,除非江侍伟知道了什么。”
“是。”进忠立刻说,“小的这就去,要和容主子说一声吗?”
“不必了。”简业回头看了看房间,“此时怕是还没有醒,且让她再睡一会,原本这些事情便不需要她过问,一会她醒了我会和她说,另外吩咐王府上准备好,不论曹天安是正常死亡还是死于意外,王府里都要派人前去。”
进忠答应着匆匆离开,人很快的和落雨融合在一起。
容青缈从房间里走出来,“进忠是在说曹天安的事吗?他死了吗?”
“是。”简业没想到容青缈已经醒来,他刚才起来后一直站在走廊里,看着落雨想事情,所以并没有听到被雨水掩盖住的容青缈起床洗漱的声音,“已经醒来了?外面落雨有些潮湿之意,我们回房间里说话吧。曹天安已经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前去祭拜,你准备一下,陪我去趟曹将军府。”
容青缈点点头,先是取了身素淡的衣服换好,进喜已经进来在桌上摆好了早饭,见容青缈在桌前坐下,立刻恭敬的说:“容主子请放心,主子已经吩咐过,平时一日三餐都由小的亲自瞧着可信的厨子来做,主子有自己的厨子,也已经吩咐过王府上的管家,暗中派人盯着厨房做菜的奴才们。”
容青缈瞧了瞧简业,微微一笑,轻声说:“不过是李妈妈有意针对我,她还不至于对王府上所有的人用阴招,她的聪明若是用在这上面,可真真是浪费的很,这样岂不是要麻烦很多。”
简业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想爹娘和王府里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也遇到相同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这样做。如果这个李妈妈真的是李玉锦,我们还真是不能打草惊蛇惊动了她,逼急了她反而对事情不利。更何况,如果真是她,曹天安突然死亡的事也一定对她打击很大,除了先皇外,曹天安是小姑姥姥唯一的男人,而且据我娘说,也是小姑姥姥真心喜欢的男人。她一定因此做出些事情。”
“你怀疑这件事和江侍伟以及全焕有关?”容青缈想起之前简业对进忠的吩咐,让进忠立刻去看看全焕的情形,“难道江侍伟也发现了全焕的身份?”
简业犹豫一下,“你还记得全焕所住的院落吗?”
容青缈点了点头,“是的,看着低调但实际上所在位置和院落都很贵,在京城里,以全焕的身份地位,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入住。”
“是,我们知道他极有可能是李玉锦的亲孙子,所以李玉锦才会让他住在那里,并派了鸾儿时不时的过去伺候他,但是,我想起来那块地方不仅仅是李氏一族名下的房产,也是江侍伟的房子。那块地方是江侍伟之前曾经居住过的一处院落,在那里,江侍伟曾经也花天酒地过,那是他最得意的时候,在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太后娘娘曾经特意安排了一些青楼女子接近他,所以,我想有可能李玉锦疏忽了这一点,忘记了那套院落的真正主人。”
“所以说,便有可能是江侍伟在偶尔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瞧见里面有烛光跃动,一时奇怪,那里在他印象里一直是没有人居住的,所以就过去瞧了瞧,发现了全焕,他对全焕只有一个印象,就是他曾经因为您的原因伤害过青缈的名声,是江侍伟亲自将他带来了京城,所以他不可能当时就猜出来全焕的真实身份。”容青缈眉头微微一蹙,静静的想,“除非——对了,相公您提到了鸾儿姐姐,青缈曾经无意中听婆婆说起过,这个鸾儿并非是当年她嫁入简王府时的陪嫁丫头,是那个鸾儿姑娘送去给江侍伟的时候死在当今皇上手中,李氏一族又送过来的一个容颜极是相似的丫头,婆婆说她不愿意说破,反正这个鸾儿也是个忠心的奴婢,也是李氏一族训练出来的,所以,青缈想,那个李妈妈是李玉锦的事鸾儿姐姐也不知道,但这个鸾儿姐姐私底下一定是听李玉锦的安排才对,不然,她不会和全焕在一起。”
简业微微一笑,“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虽然我也隐约觉得这个鸾儿和小时候我认识的鸾儿不太一样,只当是女大十八变的缘故,并未放在心里。这样讲就简单了,全焕一定是借口是鸾儿安排了他住在那处属于江侍伟的院落里,江侍伟一定知道这个鸾儿的真实身份,所以便猜到可能全焕也是自己母亲的一步棋子,但是,这后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让江侍伟起了猜测之意,回到曹天安处后和曹天安发生了争执,在争执的过程中一时失手造成了曹天安的死亡。”
容青缈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的说:“如果真是江侍伟所为,青缈到不觉得他是失手。江侍伟是一个压抑很久的男子,他一直因为孝顺,一直因为听话,虽然已经具有一定的实力却没有真的和当今皇上发生冲突,但在这些日子里,他不断的得知真相,知道自己和当今皇上是亲兄弟,知道他和当今皇上其实都是他的义父曹天安和母亲李玉锦的孩子,知道他不过是一枚棋子,亲生的爹娘为了另外一个人,不在意他的容颜被毁无法活在人前,不在意他的感受一再的哄骗于他,利用他,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受骗了,如果青缈没有猜错,换了青缈在这种情形下,青缈可以做的就是亲手杀了欺骗自己的人。”
简业眉头微微一蹙,点点头,“很有道理。来,我们先吃饭。进喜,去和伺候赵江涄的小倩说一声,一会也要带上他们,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说,曹天安才刚刚借口曹将军府与赵江涄有些亲戚关系认了她,这突然就过世,也该让她过去哭上两声,不过要她一定要看好,到时候惹出事情来与简王府无关。”
吃过早饭,又喝了壶茶,简业才带容青缈去见简王妃,说起要去曹将军府祭拜的事情,简王爷和简王妃刚吃过早饭,也在谈论曹天安突然去世的事,便嘱咐他们几句,因为天气不好,简王爷又有事要进宫,简王妃懒得动弹,就全权托给简业和容青缈二人去祭拜。
“青缈呀,那里人多,人又刚走,难免阴气重些,你自个要小心些,别离业儿远了,他是个男人,阳气重,可以罩得住你。”简王妃又想了想说,“鸾儿,你跟着一起,到时候代我烧几张纸。鸾儿——”
站在简王妃身后的鸾儿正在发呆,没有听到简王妃的声音。
“鸾儿姐姐。”容青缈正好站的离鸾儿不远,伸手轻轻碰了她一下,温和的说,“鸾儿姐姐,你在想什么呀,婆婆在叫你。”
鸾儿这才反应过来,看向简王妃,面带惶恐之色,“主子,鸾儿一时走神了,没有听到您的吩咐。您要鸾儿做什么?”
“大清早的就发呆,下雨天也影响情绪吗?”简王妃并没有在意,随意的说,“我今天身子不舒坦,一下雨就筋骨酸痛,懒得动弹,这样,你代我去一趟曹将军府,到时候替我多烧几张纸,多念叨几句,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就只喜欢了一个女人,连个香火也没留下,真是可怜。”
鸾儿轻轻吁了口气,“是,奴婢一定替主子做到。”
简王妃没有把鸾儿的发呆放在心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三个人下去,简业和容青缈走在前面,鸾儿心事重重的跟在后面,神情仍然有些恍惚。
容青缈安安静静走在简业的身侧,目光余光瞧到后面跟着的鸾儿一脸的茫然,她仍然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在考虑这曹天安突然间出了这种事情,全焕是不是知道?会不会很难过之类的吧?r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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