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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江沅脑子回神,脖颈上的力量就松了开,孟习之撑着身子与她拉开距离,独自笑的开怀,可惜笑容未达眼底。他边笑指尖边点着江沅的脖颈,每一下都像敲击着她的心脏,“真是有意思,难怪你对我态度古怪,可宋夫人怎会知晓我身份的呢?”
“您高看我了,我也是刚知道。”江沅指尖轻轻碰上他的拇指上的血翡翠,所触冰凉,“我只是认得它罢了。”
孟习之偏头看了眼包裹在指根处地重红,冷哼出声,血翡随着他的动作轻移滑到她的脸颊,苍白配着血色,果然很好看,“你猜我信是不信。”
“你信与不信,这都是实事。”江沅不敢多言,孟习之心思缜密,自己多说多错。
“好,我姑且当你说的是真话。”孟习之与她对视了许久,才撑起身体斜靠在她身边。
江沅得了空,双手并用的扯了裙摆跳下床,警惕的看着手肘撑在床上笑意不明的孟习之。
她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她。
俩人一时无话,最后,还是江沅撑不住先开了口,“碧帆呢?”
孟习之枕靠着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单腿翘在膝上,似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你不要太过分。”江沅动了怒。
“过分?”孟习之换了个动作与她对视,从头到脚又把她细细打量一番,“我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过分二字。”
言罢便徒自闭目养神,心里却是不停的盘算。永明这两日送出来的消息并不好,霍子都雷厉风行的清扫朝中残留的乱党,动作过大引起了不小的反弹,君臣关系临近冰点。
如今这种情况,他实在没有耐心跟宋延巳继续在边境耗下去,没想到却从天而降江沅这么大一个惊喜。碧帆他自然不打算留下,他要亲手把她送到梁军营里,统帅夫人的贴身丫鬟,多好的礼物啊。
“呵呵…”笑声从床上传来,江沅本能抬头,正巧与孟习之的眼神对上,里面充满了探究得意还有难得的愉悦。
碧帆再次回到南梁的军营是在几天后,被捆的结结实实,背上多了几道血鞭子,整个人都昏迷不醒。
江沅失踪的消息被宋延巳压的严实,众人只知冯大人的人马在回城途中遇袭,贴身丫鬟舍身救主引开追兵,夫人则受了严重惊吓卧床不起。
大帐内气压很低,第五惠坐在东椅上,一手摸着小山羊胡,一手给碧帆细细的把了脉,“没事,皮外伤,养几天就好。”执笔便写了张方子扔给穆擎,态度相当不好。
来隆地不是他的本意,穆擎自是知道第五先生心里窝着一团火。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第五先生初到栖安,便因着治好了当地正在扩散的瘟疫而声名大噪,原本能好好的在栖安开医馆,谁料想直接被傅正言绑了送过来。
这是前线,是战场,随时随地都会死人。人哪有想死的,即便第五惠活到这把年纪,也是想在多活几年。
日夜兼程结果第五先生人刚送到柴桑就冻病了,还没来得及养就碰上冯修远伤重,只好扛着病先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屁股没在坐热,就又被徐安快马加鞭的带来了隆地,一路上吐的七荤八素,最后只好一边给自己开药一边给宋延巳扎针,事情还没结,就又来了一个姑娘。
“这回没事了吧?”第五惠眨眨三角眼背着药箱起身告退,走之前还不忘了埋怨,“老夫年纪大了,如今还病着呢,这副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帐帘落下,宋延巳一身玄色长袍坐在桌边,仅腰间系了配带。如今他体内的毒素已祛的差不多,就是这些日子瘦的有些惊人。
和碧帆一起被送来的还有封信件,内容他已经看过,江沅果然在孟习之手中。对方开出的条件也很简单,休战,仅此而已。
“中离。”穆擎接过信件,看的皱眉。永明的事情他大概也听到了些风声,如今第五先生来到隆地,宋延巳身体大好,最适合乘胜追击,这是重夺朔北的最好时机。
“休战。”宋延巳几乎不做考虑。
“不行。”穆擎飞快按下他要拿笔的手,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能放弃,“大局为重。”
宋延巳的手被中途拦下,他抬头望他,表情算不上好看,“你是让我用自己的夫人去换朔北大捷?”
“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嚒!”
“可她是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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