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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我也不懂,你看我买的这个戒面怎么样啊?”唐伟东没话找话的,主动开口聊了起来。
“不错,挺好,多少钱买的?”老板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十块钱,我也不知道是贵还是便宜,这不是想请您帮忙掌掌眼嘛。”
老板忽然笑了,说道:“小伙子,你运气不错,捡了大便宜了,这可是个高翠极品,卖你的老缅肯定是个雏儿,或者就是穷的底儿掉的那种人,急等着钱买米下锅,要不然不会这么痛快就卖你的。”
唐伟东好奇道:“您怎么知道是老缅而不是咱自己人呢?”
老板嗤笑一声,说道:“咱这边的人倒腾这玩意儿,都是从老缅手上弄的,要么是自己喜欢,要么是用它赚钱,不管哪一种,他们出手都要从中加价,没卖的这么便宜的。只有那些跑单帮的老缅,才会见钱就卖,他们也都是穷苦人家,偶尔捡点石头跑过来卖掉,挣个辛苦钱。卖了钱回去,除了一家人吃饭就是抽大烟,没钱了再去弄点石头来卖,都成习惯了。”
看来还是内行最了解内行,唐伟东眨了眨眼,接着说道:“原来中间还有这些道道啊,您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我要是买的多,找他们能便宜吗?”
老板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唐伟东,说道:“怎么,捡了一次便宜就上瘾了?小伙子,老头子我不是打击你,这种东西就是个运气,下次可就不一定喽,想指望这个发财,你会被坑的裤衩儿都不剩的。”
唐伟东笑嘻嘻的说道:“谢谢老同志,这种成品有点贵,一个镯子就好几百,买不起。不过我看着他们卖的那些原石籽料挺便宜的,我想多买点,万一开出点高品的来就赚了,就算开不出来,亏了也亏不了多少钱。”
“哦,小玩玩还是可以的。”老板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老同志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或许是他不参与翡翠买卖的缘故吧,郭德纲说的好,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既然不是同行,没有竞争关系,就没必要给唐伟东挖坑了。
“老同志,您能帮我找个掌眼讲价的行家吗?我不懂这个,怕被那些老缅给坑了。”唐伟东绕了一圈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唔,这事啊,好说,咱这里不少人都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也认识几个有眼力劲儿的老伙计,不过嘛……”老板看了唐伟东一眼,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这是应有之意,唐伟东自然不会小气,于是说道:“这个我明白,不会让您老白帮忙的。”
老板见唐伟东这么痛快,心下自然是很高兴,点了点头,喊过来一个不知道是学徒还是后辈的小孩,吩咐了几句,小孩就出去了。
这种事,在这里是常有的,经常遇到,一般都是国内的人想买翡翠,又怕被坑被骗,所以很自然的就会找当地懂行的国人帮忙。久而久之,也就催生出了一种专门靠帮人买卖翡翠玉石为生的掮客,他们之间也是互通消息,老板这种事见多了,平时也会帮有需要的人互相介绍,从中赚点好处费茶水钱。
唐伟东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说懂行了,翡翠这种奢侈品,上一世活了一辈子也没能力买的起,顶多就是在商场的柜台里见过。你要让他自己去买,真就像老头说的,能被坑的裤衩子都不剩下,那些老缅逮着机会就往死里坑你,反正是一锤子买卖,他们也不怕别人找回来,穷的都露腚了,除了烂命一条,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多时,店铺里走进来一个人,瘦小的身材,花白的头发,一口发黄的大板牙,一看就是老烟枪了,身上穿一件洗的发白的中山装,挽着裤腿,脚上穿的却是一双帆布黄胶鞋,一眼看上去,像老农倒是多过像玉石行业的人。
老板看到他进来,手里的活没停,只是对着唐伟东努了努嘴,说道:“三眼,给你介绍个主顾,这位小同志想买点料子,你帮他掌掌眼谈谈价。”
看样子两个人很熟,这位叫三眼的人对着老板笑了笑,露出一嘴的大黄牙。不过在看向唐伟东,尤其是唐伟东身后的几个壮汉的时候,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并没有和唐伟东套近乎,反而是保持了隐隐的距离感,态度上也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唐伟东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过也没往心里去,自己只是想买点东西,并没有跟他们深交的打算,只要他恪守本分,不和对方合起伙来坑自己,一切都无所谓。不过,这老头怎么看,怎么不像个行家,唐伟东难免审慎的打量起他来。
三眼看到唐伟东质疑的目光,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反倒是老板又开口了,只见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笑着说道:“小同志,你可别小瞧了这个老家伙,他要是没有真本事,我能介绍给你么?知道他三眼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人家祖上几代可都是做玉石买卖的,只不过建国之后家里的生意不做了,因为成分的原因才混成这个样,但是祖辈人传下来的手艺人家可没丢,只要他上过眼的石料,还很少有走眼的,就像开了天眼一样,所以才得了个三眼的外号。”
“现在时代不同了,国家开放了,玉石的生意也慢慢放开了,老家伙的经验又有了用武之地,多年的老伙计了,不能看着他饭都吃不上不是?让他帮你掌眼顺便挣点米粮,两好的事,你完全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再怎么说,他也不能砸了自家祖上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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