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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们得走了……”南北城看着天色,叹了口气。
萧沉韫无动于衷了好一会儿,许久后,终于道:“启程吧……”
他等的这几个时辰,就像等了几个深冬的雪。
马车启动,车轮缓缓行驶时,他明知自己非走不可,明知不太可能,可还是掀开车帘,回头深深凝视城门处,就在他认为苏南枝不可能出现时——
“萧沉韫!!”城门内传来一道急急的呼喊声。
呼喊声着急万分,接着,萧沉韫便看到身穿缂丝麒麟补常服的苏南枝,头戴乌纱帽,腰系金玉革带,脚踩粉底皂靴,提着袍摆追风而来,不停挥手:“你等我,等等我!”
萧沉韫推开车门,跳下马车,将那个风一般跑来的女子揽入怀中,萧沉韫被她扑得微微后退两步,身形有些摇晃,将她抱了个满怀!
苏南枝比萧沉韫矮半个头,刚好将侧脸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沉韫……”
“嗯?”萧沉韫声音有些颤抖,她来了,她终于来了,还以为她不来了呢。
“等着我,过段时间我回大庆,亲眼看你登基。”苏南枝紧紧抱住萧沉韫,用力至极,仿佛要把他腰勒断一般,她就像这么一直抱着他,直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直到垂垂老矣也绝不松手。
此时,城门麦田处有几个丢手绢的孩童正在吟唱: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子偕老!”
城门处人来人往,不少人朝他们投去目光。
苏南枝抱了小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松手,再抬头看他时,一双美眸已红了眼眶。
萧沉韫指腹轻轻摩挲她红润的眼眶,二人对视,不知怎地,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开始大颗大颗掉泪珠子……
起初掉在萧沉韫手背上,接着越掉越多,染湿了他袖袍。
“怎么好端端的,哭了呢?”萧沉韫声音艰涩,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睛。
苏南枝极力扬起唇角,边哭边笑道:“没有哭,我、没有哭……”
“好。没有哭。”萧沉韫点头,为她温柔擦泪。
“待在北狄好好的,去做你想做之事,本王……会永支持你。”萧沉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日后遇到难处,尽管写信同我说。”
“好……”苏南枝泣不成声,哽咽地说不出话。
分开一定要轰轰烈烈吗?
分开一定会两败俱伤吗?
有一种分开是,仍然相爱,却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是不够爱,是要走的路不一样。
不是不够爱,而是命运把他们推向了各自的远方。
生命的盛大,并未只是因为爱情。
生命之所以盛大,是因为生命就是一场盛大。
南北城在马车旁有一种天色真的不早的表情,愁眉苦脸地叹气,却不好说什么。
苏南枝为萧沉韫理了理衣领,看着男人剑眉星眸、面如冠玉的脸庞,这张脸,她很喜欢,爱进了骨子里。
她双眼含泪,抬手一一拂过萧沉韫的眉骨、鼻梁、薄唇,最后搭在他肩膀上,踮起脚尖吻他。
一吻毕,苏南枝后退两步,眼里有泪,故作无所谓道:“启程吧,我在北狄很好,不会经常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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