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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被踹的撇嘴,怒而端着碗闷了一大口鸽子汤,满是僵硬放下碗时对上萧厌面无表情的目光,还有旁边棠宁忍不住的笑。
他强忍着将鸽子汤咽了下去,红了眼睛挤出一抹笑。
“这汤,真好喝。”
呜呜呜,烫死他了!
萧厌:“……”
蠢死他得了。
棠宁忍着笑给沧浪倒了一盏凉茶,见他压下喉间滚烫之后才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沧浪说起正事时才收敛脸上玩笑:“女郎放心吧,龙庭卫已经全部退出城中,暂时留在西郊那边,文信侯和虞延峰也带人安抚住了京中百姓,将那些趁乱寻衅的人全数擒拿。”
“京郊四营那边狄少将军已经擒住那两个校尉,只是其中一人拼死反抗没了命,另外一个已经被绑了送到刑司去了。”
萧厌拿着手里汤匙:“奚卫方呢?”
沧浪皱皱眉:“那老东西招了一些,但只承认收了陆家贿赂,答应派陆家一系的人前往歙州等地平叛,对于南地那边官匪勾结、以民充匪冒领军功,还有南地官员调派等事咬死了不说。”
“他只说自己当年只是侍郎,兵部不归他管,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前任尚书身上,而且他话里话外还咬了那些世家人,说陆家当年行事悖逆,光凭一家难以成事,说是定有权势之人和世家合谋,才能将他蒙在鼓里。”
萧厌闻言拿着汤匙搅弄着碗里的鸽子汤:“他这是打着拉安帝和世家下水,逼我们退让的主意。”
宫宴散去之后,一些聪明人怕都看出来他无意要废安帝,也没有跟世家鱼死网破的打算,否则紫宸殿上安帝和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奚卫方估计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加上兵部对各地战事、消息的灵敏,知道他心有顾忌,才咬死了不肯招供,他是想着只要拖上安帝和所有世家,除非他和太子血洗朝堂不顾大魏根基和安稳,否则就不能深查。
沧浪说道:“奚卫方咬死不肯说,奚家其他人对此事又毫不知情,南地那些人固然能证实当年真相,但若要替贺家三爷昭雪,借着此事去查贺家冤屈,没有奚卫方的证词不行。”
他说话时抬眼看向萧厌:“要不然,让柯青去审。”
柯青也是萧厌手下之人,是当初枭卫之中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武艺不高,却最善用刑,只要有一口气的,在他手里就能被挖的干干净净。
棠宁虽然没听过柯青大名,却也知道能被沧浪这时候提起的会是什么人,她有些迟疑的说道:
“奚卫方是兵部尚书,阿兄要靠他来撕开当年往事的口子,也要借他的手将荣江县令的那封血书带出来,他就算在刑司招供,后面也要过三司的堂,才能将贺家事办得光明正大,不被人质疑。”
“对他用刑是下下策,否则定会有人质疑阿兄是严刑逼供,若届时奚卫方再堂上改口,对阿兄和贺家都是不利。”
萧厌侧首:“你有什么想法?”
棠宁轻声道:“奚卫方既然想要将世家拉下水,那不如让他们来对付他。”
萧厌若有所思:“你是说,梁广义?”
棠宁点点头:“我记得之前宫宴上时就有人说过奚家跟梁家关系匪浅,当年奚卫方能以侍郎之身力压尚书掌权兵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梁家和梁广义在后支持。”
“我观梁广义今夜面色,他对二十年前旧事应当是知晓一些但不详尽,而且他恐怕也不知道奚卫方跟陆家早有勾结,他本就厌恨奚卫方背叛,如今再知道他想要拉梁家下水,梁广义不会容他。”
萧厌闻言微眯着眼:“梁广义那人城府极深,但不如陆崇远果决,只要世家不到绝路,他都不会贸然拼死,豁出世家百年底蕴去鱼死网破。”
“让他对付奚卫方,倒也不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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