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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染拽了一把薄荷进屋,周海和周泽成已经在吴大娘的劝说下先一步离开了。
“奶奶,月儿被蚊子咬了,好痒!”
月儿一进屋,扑过去朝吴大娘撒娇。
“哎哟,怎么咬肿了这么一大片?”
吴大娘心疼的替月儿揉着小腿:“后山蚊子多,月儿以后涂些薄荷汁,再去浇药草。”
“娘亲给月儿涂过了!”
月儿搂着吴大娘的脖子,一脸骄傲:“娘亲要做药膏给月儿擦,擦了药膏,月儿不痒了。”
吴大娘知道,陈贵这么一跪,以后夜染父女俩算是彻底离心了。
她是过来人,知道有些事儿劝也没用,得自己活过一回,想明白来。
夜染说要给月儿做药膏,她打了一盆水来,将薄荷洗干净了:“染娘,要不要切碎?”
“不用了,大娘将汁拧到碗里搁着,我一会留着有用。”
院里头那些商陆,已经晒干了。
夜染将商陆片丢进石碾糟里,滚动着碾子将商陆片磨成了粉末,跟猪油一起搁在锅里慢慢熬着。
等歇了火,待锅里慢慢冷却,再将薄荷汁倒了进去。
日暮渐渐降下来,天黑了,湖面的风吹进院子里,凉爽了不少。
这样热的天气,药膏不好凝固。
白天晒的商陆果已经干了收起来,院子里洗衣板那处空着,夜染干脆将盛着药膏的大碗,端到青石板上晾着。
先前夜染占着灶台,耽搁了煮饭。
眼看着天黑了,吴大娘将中午那些南瓜饼子热了,又煲了一锅绿豆粥。
一家人坐在桌前喝粥吃饼时,星儿突然仰头:“娘亲,那个人来了。”
夜染一头雾水:“哪个人?”
“爱喝紫苏鱼汤的那个人。”
一说起紫苏鱼汤,夜染想到上次萧子骥带着他儿子登门,殷天神经兮兮的举动。
那天煮的鱼汤,一大半盆下了他的肚。
星儿这么一提,夜染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殷天。
“他来干什么?看热闹?”
“不是!”
星儿别扭的摇头:“他让孩儿给娘亲传句话,说那一千斤药草,不要娘亲插手,他去收。”
他怎么知道,她现在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一千斤药草,让李春花得不到好处,让李招娣家雪上加霜?
那一千斤药草有七百斤,是殷天劳神费力运来的。
还有三百斤,是秀水村和邻村人好不容易挖来的。
这些药草可以救治多少人,真一把火烧了,很是可惜。
有他出手,即可以不用心里别扭,又能坑李嬷嬷从萧家带出来的家底儿。
何乐而不为?
夜染点头:“嗯,娘亲知道了。”
收拾好碗筷,夜染去看搁在石板上的药膏,借着月光,看清楚碗里的药膏果然凝固了。
正准备端了碗折身回屋,逆着月光,猛不丁看清楚篱笆外跪着一道黑影。
她惊了一跳:“谁在外头?”
陈贵身子一抖,唇颤了颤,艰难的开口:“染娘,爹对不住芸娘,对不住你,你后娘,哎……看在星儿月儿好端端的份上,能不能别怨你后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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