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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陆泽阳的未婚妻,是陆氏集团的一部分,是他必须要接受的一部分。
良久对视之下,他终于气呼呼地准备转身。
“别走!”微尘掀被下床,踮起赤脚像梅花鹿一样灵巧地跳跃走到门口,来到他的身边。
“陈洛阳!”她叫他名字。
他片刻迟疑,在这里没有人叫他的本名。
她是第一个。
“你也睡不着吧?”她装作可怜地拉住他的手,“我也睡不着,我有点……害怕。陪我聊聊天,好吗?”
他没有拒绝,但不甘心在她面前承认,他的确因为睡不着,才会夜深人静还在屋子里四处徘徊。
突然得到的一切,让他惶惑,从最初的不相信,到怦然,再到害怕。
梦魇中醒来,发现一切都在手里。和微尘一样庆幸这一切都不是梦。
不同的是,微尘庆幸的是噩梦消失,他则庆幸美梦成真。
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上帝的宠儿。
得到梦寐以求想要的一切。
“去哪?”他问。
去他或她的房间都不太合适,孤男寡女,纵然是有婚约,总得顾着一点廉耻。
微尘想了一下,转身跑回房间拿了一条大毯子裹在身上跑出来。
“我们悄悄去温室吧,上午路过的时候,我看见里面有休息的小沙发。”
他点点头,在这住了半个月。他只知道家里有温室,还从来没有进去过。
这间百年的老宅多年来一直没有闲置过,来来往往总有些人住。陈洛阳之前的主人是陆老夫人,她已经在这宅子中住了二十多年。本来也要继续住下去,无奈身体不好,为了健康原因,前不久搬到城郊疗养院的VIP病房。
老一辈的人都爱侍候花花草草,季老爷子是、陆老太太也是。
可能是养花育草比和人打交道容易,真心待人不一定能得一个好,拿心去侍候花草,结果总不会太差。
春的花,秋的果。植物从不不辜负雨水和阳光。
暗夜中,他们冒着寒气,穿过走廊,移步台阶,一前一后,推开温室的玻璃门。
温室的花草在夜间吐纳,散发出淡淡的清气。头顶的七彩琉璃灯,散开成一花形投射在地面上。
季老爷子爱兰,陆老夫人爱花,馥郁的花香萦绕在他们鼻尖。
鲜花拱簇的温室中间摆着一张古董贵妃躺椅,上面搭着暗色绒毯。季微尘裹着毯子走过去,盘腿而坐。
“你也来啊!”她向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陈洛阳迟疑,芬芳的花香熏得他头疼。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适应不良。
他是乞丐,不是王子。要坐在公主身边难免诚惶诚恐。
沙发软得不像话,他坐下去,身体就往她滑。
他不是故意的,但头实在是疼,已经分不清是她身上的体香还是花香。
“冷吧?”季微尘自然地打开身上的毛毯,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倏然一弹,忍着没有跳开。
认识他的人都晓得,陈洛阳不怕冷,是下雪天还要喝冰水的热火炉。
“你冷?”他问。
“嗯。”微尘点头,伸手搓了搓冷冰冰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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