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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懂体恤老人家!”
对于这一位山人的手段,见愁已经有所见识,可这骤然瞧见他竟一步到了自己身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扶道山人得意地一扬眉:“见识了吧?这叫缩地成寸!”
约莫是个术法的名字?
这就是谢不臣要求的仙吗?
见愁压下心头的惊讶,或者说惊艳,终是道一声:“好像很厉害。”
“那是!”扶道山人立刻翘起了尾巴。
见愁笑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就已经能清晰地看见小村庄的轮廓了。
他们站在山上,俯视着山坳。
傍晚的夜色,渐趋迷离,缓缓笼罩下来。
小村庄里,有一星又一星的灯火亮起来,照在家家户户的窗户上。瞧得仔细了,还能看见窗上闪过的人影。风里隐约飘来几丝烟火气息。
扶道山人鼻子一动,使劲嗅了嗅:“哎哟,有哪家在烤乳猪!还有野鸡!好香,好香好香!”
近乡情更怯。
可就在站在这高处,看见村庄的一刹那,却有一种情绪在见愁的胸膛里激荡。
那个受过剑伤的位置,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
见愁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看看,那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一路顺着山道而下。
看似近,可等见愁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深,斜月高挂。
扶道山人照旧轻松地跟在见愁身边,四下里张望,仿佛在找什么好吃的。
她的家,在村东头,几乎要穿过整个村落,才能到达。
或是狭窄,或是宽敞的村道边上,堆放着村民们煮饭做菜需要的柴禾;村子最中央,有一棵大大老树,夏日里,正是它枝叶繁密的时候,抬起头来,能瞧见上面垂下的一根根许愿的红绸;越往村东头,人家越是稀少,排布在黑夜里的,只有零星的灯火。
见愁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虽轻,却也惊动了某些人家养的狗。
“汪汪……”
一声犬吠在夜里响起。
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声音,仿佛有人起来,开口问:“谁呀?”
见愁脚步停下,侧头望去。
“吱呀”一声,旁边那一户人家的柴门开了,一个圆脸的农妇从门里探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走在路上的见愁,有些惊讶:“是谢家娘子呀,你怎么回来了?前儿谢秀才不是带你去城里享福去了吗?”
去城里享福?
前天?
见愁一怔,转眼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村里人还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死过了一次,想是谢不臣对人说,他带着她进城了。
莫名地一笑,见愁和善地对那农妇道:“劳张家大姐记挂了,有些东西没拿,所以回来找找。”
“原来这样啊。”
张家大姐倒没怎么怀疑,知道这一对儿小夫妻是伉俪情深,身份更是不一般,那谢不臣以后是要做官老爷的。
她笑得淳朴又热情,道:“你们去了城里,也多回来转转,若有什么好吃的,可千万别忘记咱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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