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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威闻得此言,脸色一沉,手里的马鞭便刷地朝这名骑兵用力挥了过去:“入你娘!你可知道,包括鞍鞯缰绳在内,这可是价值六十多两银子一匹的战马,比你这臭小子可要值钱得多呢!这宝贵的战马将要与你同上战场,共历刀枪,供你来往驱驰,与你同生共死,真真有如兄弟一般,你竟敢这么说它!”
那名骑兵挨鞭后不敢吭声,田威转过头来,深情地抚摸了下自已那匹雄壮的坐骑,然后缓缓说道:“当日大凌河之战,我军中了那鞑子的埋伏,那正红旗主代善之子贝勒岳托亲统精锐骑兵,沿路追杀我大明溃军,若不是此马得力,我田威岂能活到今天。”
“队长,我们定会爱战马如兄弟的,你好好教我们吧。”那名挨打的骑兵高喊道。
“好,下面我们先来做个简单的人马沟通,训练马匹卧倒。你们来看,我以自家坐骑为示范,牵动一侧缰绳,通过马镳、马衔的传导,会对马的齿龈、口角产生强烈压迫之感,如此,便可强制战马卧倒,卧倒后,要注意立即缓和缰绳,解除镳衔对口角、齿龈的压迫,若有可能,还须对马给于酬赏,包括食物与安抚等等。即如《马经》上所言:戢其耳目,无令惊骇。习其弛逐,闭其进止,人马相亲,然后可使。。。。。。”
李啸面带微笑离开了骑兵训练场地,心中极是安慰。有田威与王义守这样优秀的骑兵教官,李啸确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三十多名骑兵都将会成为未来骑兵部队的杰出人才。
李啸回到自已房中,还未安坐,忽有人前来通报,说是有名故人来见他。
李啸心下大疑,自已一身廖落,如何还有什么故人。
他一出门,见得一行人到来后,不禁怔住了。
来的人,却是李啸日夜思念的祖婉儿。
望着面前身穿浅粉色对襟褙子,腰间系着一条嫩绿丝绦束腰,形容有些拘谨,却愈发显得娉婷动人的祖婉儿,李啸感觉心跳加速了一倍。
那名通报军士颇为机灵,连忙带着陪同祖婉儿到来的陈阿伯和另外几名祖大乐家的仆人离去,却一间偏房闲坐饮茶不提。
祖婉儿与李啸四目相望,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限深情,却一时皆不知如何表达。
一些路过的家属,看到他们这般凝情相望,皆掩嘴窃笑而过。
“婉儿,你怎么来了?”李啸终于说出这句话打破沉默。
祖婉儿却没回答他,然后走到旁边自已的马匹处,翻身上马。
她嘴中喝驾,那马一声长嘶,掉头向东面的海边奔去。
李啸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他随即跨上自已的踏雪马,向祖婉儿猛追而去。
涛声连绵的海边,翻飞的马蹄将海滩的柔软的沙粒飞扬而起,有如一首合谐的奏曲。
最终蹄声停止,两匹马并立在一处。两人无声下马。
海天空旷,碧浪滔滔,两个人渐渐走近,终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婉儿的声音,有如微弱的虫鸣。
李啸呼吸着婉儿一身少女的馨香,轻轻抚弄她消瘦颤栗的脊背,心潮澎湃难以抑制。
“除非我死了,才会忘掉你。”
祖婉儿轻声抽泣起来,她喃喃地对李啸说道:“李啸,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原本以为当日父亲会收你为亲随家丁,却没想到却因门第之见,竟闹得这般不欢而别。这些日子,我对你日夜思念,饮食难进,不知道哭了多次,可把父母家兄急坏了。后来听到你却是去了中屯所投军,还升了百户,我才略略放下心来。后来听陈阿伯说,你被安排驻守到了这不归墩,我连日苦求父母,让我去见见你。母亲捱不过我,这才让陈阿伯今天带我过来见你一次,还好,总算顺利见到你这家伙了。”
祖婉儿嗔怪的话语,却让李啸心下更觉酸涩莫名,当日的一切,仿佛于瞬间映过脑海,让他又是一阵感慨。
李啸捧起她白玉般的脸庞,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说出了自已的心声。
“婉儿,待我再立功名,晋官得爵时,定要娶你过来,那时,你父母也阻拦不得。”
听到李啸这温暖有力的话语,祖婉儿脸上飞红,眼中却又欲落泪,她嘤地一声,一把将李啸拥抱得更紧。
时间业已溶化,周围的一切似已静止虚无。只有一群海鸥在蔚蓝的天空中,高叫着盘旋,从天上默默围观这对忘情相拥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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