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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吃汤圆是必不可少的,待小豆花抓罢周后,傅容心情大好,便将那把匕首慷慨地送给了他,并随手别在了他衣服上。穿松花短袄的丫鬟将红檀圆桌上的东西撤去,取出食盒里的花卉纹银碗逐一摆放桌上。碗里分别有萝卜汤圆和水粉汤圆、菜肉汤圆等,各人口味不同,分别选用自个儿钟意的便是。
薛纷纷最爱吃的是水粉汤圆,松仁核桃的香味溢满口腔,好吃得魂儿都要飞起。
小豆花见她吃,坐在她怀里扒拉碗沿,模样馋得不得了。奈何他如今年纪太小,吃不得这些,薛纷纷制止了他两回依旧没用,后来闹腾得薛纷纷毫无办法。
“次……”
他才说了这一个字,便被傅容提溜起后衣领交给一旁嬷嬷
傅容面无表情道:“好好看着。”
嬷嬷猝手不及,索性稳稳接住,小心打量薛纷纷神色,见她并无异议,这才退下到折屏后偏厅去。这会儿正值午时,想必小少爷也该饿了,嬷嬷将他交到奶娘手中,立在身前细心看着。
*
昨日薛纷纷说要去看元宵灯会一事,并非心血来潮。
其一自打回粤东后她还没真正出一趟门,其二她跟小豆花相处的时间不多,是以才想借此机会多加亲近。起初她是要莺时季夏陪着去的,如今傅容回来了,她便不必操心孩子归谁抱的问题,乐得自在。
要知道小豆花虽才一岁,抱久了仍旧非常累人的。
申末莺时为她重新梳好发髻,头戴珠翠,耳垂金镶玉灯笼挂坠,略施粉黛。她本就生得杏脸桃腮,十八正是姑娘最美好的年华,真个眉目如画,娇艳欲滴,一双杏眸仿似盛了一斛秋水,清澈明亮,顾盼生辉。
待她穿戴完毕出去时,傅容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他不过在道袍外简单披了件鹤氅。饶是如此仍旧英挺伟岸,颀长身子往庭院中一立,便如松如柏,存在感不容忽视。
薛纷纷在门口滞了滞,旋即若无其事地上前,从他身旁绕过走出庭院。
原本她对傅容态度有软化迹象,打从傅容昨日用强后,薛纷纷便连一眼也吝啬施舍给他。与手底下丫鬟照样说闹,清脆绵软笑声不绝于耳,偏偏对傅容视若无睹,一直到了马车上仍旧如此。
待薛纷纷踩着脚凳登上马车后,莺时也要抱着傅峥上去,尚未走到跟前便被傅容拦下。
“将他交给我,你同其他人坐另一辆车。”他如是命令道。
眼睁睁地瞅着他上了马车,车夫悠悠牵起缰绳喊了声驾,马车便从跟前走过。莺时与剩下等人面面相觑,今日出门统共就这么一辆车,教她们上哪儿再找一辆……
*
薛纷纷坐稳不久,以为是莺时上来了,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朝门口睨去,“叫傅容别上来,就说人已坐满。”
话音刚落猛地停住,便见傅容镇定自若地打帘走入车厢,怀中还抱着新奇不已的小豆花。他好似没听见她方才那番话似地在一旁坐下,将傅峥放到两人中间,调整了坐姿,这才徐徐道:“坐满了?”
薛纷纷无语凝噎,但又不服输了气场,遂坐直身子将小豆花往自己身边抱了抱,面不改色心不跳:“将军没看到吗?这是我儿子,他闹腾起来需要的地方很大的。”
说着还捏了捏了小豆花胖呼呼的手臂,“你说对不对?”
小豆花不明其意,反而嘎一声笑了,看着傅容的眼睛晶晶亮亮。
这姑娘无论何时都改不了一身的孩子气,却也是难得珍贵之处。
傅容笑了笑,“这也是我儿子,夫人怎能剥夺我同他在一起的权利?”
他坐上来不多时马车便缓缓行驶,薛纷纷面露疑惑,又掀起布帘往后瞧。果见莺时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们马车,薛纷纷便猜到了大概,回头不满地看着傅容,“你做什么不让他们上来?”
两人分别坐在马车两角,一抬头便能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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