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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汉子额头上汗如雨下,干巴巴的笑道:“是,是,是,看得出来。老李当年就是我们黑
婆罗洲远征军中有数的悍将,你是他亲侄儿,定然是将门虎子、杀伐果断。”
虬髯汉子沉声道:“是咱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刑天鲤挑起眉头,笑了:“唷?你们也知道‘有眼不识泰山’这句俗话哪?泰山呢!”
李魁胜和虬髯汉子都一脑壳雾水的看着刑天鲤,此情此景,刚刚杀人咧,这么紧张的场景,
你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废话’,是什么意思?
刑天鲤面皮微红,自己果真是在不合适的场合,说了句完全没意义的废话。狠狠将猎枪往虬
髯汉子的脑门上戳了戳,刑天鲤问他:“前些日子,以为咱家老叔儿把事情都给说开了,都给摆
平了,也就没问他究竟是什么个事体。”
“你们这么巴巴的找上门来,到底要拉他下水做什么哪?”
李魁胜轻咳了一声。
刑天鲤没有搭理他。
虬髯汉子很光棍的说道:“老李虽然只是小龙湫镇的巡检,但是小雁荡湖直通大江,从大江
过小雁荡湖,入泾水,一条水道,直达西北。”
“除开水道,小龙湫镇也是几条陆上通道最紧要的交汇、转运点。”
“老李这些年,不就是帮着人转运私盐、私铁、烟草、军火,才积攒了这份家当么?咱们要
的,就是老李他们这些年,经营下来的,方方面面都打通的,这条道!”
刑天鲤点点头,收起双筒猎枪。
虬髯汉子刚刚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笑容,一抹寒光闪过,屋子里几盏灯烛光芒骤然一
暗。
刑天鲤拔出细竹竿中刺剑,一剑将虬髯汉子的左臂齐肩卸了下来。
鲜血喷溅,虬髯汉子嘶声哭喊,右手捂着伤口在地上拼命的打滚。
李魁胜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虬髯汉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但是他看看刑天鲤,嘴唇微
动,想要说点什么,却又闭上了嘴,莫名的挺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目光炽热的看着刑天鲤那
张年轻却冷峻莫名的面庞。
“老叔儿。”刑天鲤手腕轻振,细剑剑尖上一点血水轻飘飘落地。他轻声道:“刚刚他们说
过的那些人,但凡是和我有点牵扯,可能让我被人拿捏的人,你花点银子,每户人家,赠送个两
两,连夜送他们离开。”
“送得远一点,远离你做买卖的这条线路。起码,离开五百里吧?能做好么?”
“妥了!”李魁胜狠狠一点头,也不多看那虬髯汉子一眼,大踏步的转入了自己的卧房。一
会儿功夫,他就抱着一个漆器盒子大踏步跑了出来,招呼一声后,带着七八条巡检司的汉子快步
离开。
虬髯汉子一脸扭曲的看着刑天鲤,他厉声道:“贤侄,你,你,你要和我们硬碰硬的卯上硬
干?”
刑天鲤将细剑归鞘,慢吞吞的摩挲着坐回了八仙桌旁,细声细气的说道:“要不然呢?被你
们拿捏,然后,连同老李一起,为你们做牛做马,任凭你们压榨?”
“你们这些江湖鼠辈的鬼蜮伎俩,道爷大体猜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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