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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筑歌不回头他也知道莫道凉、辟邪香跟着他。
“以前只听闻他在极西之地闭关修炼,从未听他行走江湖,这次他找到离筑歌引他前去黑石岗,青云山门也在其中,到底是什么事?是哪本书?”
辟邪香瞥了莫道凉一眼,青云山门四个字,他神色毫无波动。越是如此辟邪香越心痛,她知道莫道凉没有忘记。
忘记一个门派容易,忘记一门武功容易,忘记一个人不容易,就像是让他把他的心切下来、割下来,没有人肯,心死了才能忘记,但心死了,人也就死了。
“我还在青云山门时,曾听他们说过流沙之滨的黑沙沼泽下有一本书,想取,人却都死在黑沙沼泽。”
莫道凉神色变了,都死了,他们都死了,自己算是苟延残喘至今,拖着一具遗体还走在世间,带着他们让我活下去的希望。
离筑歌停住了脚步,气息变了。
没有人会记住他,原本在暗红色天际下的身影成为江湖传唱的死机,但是久了,人们也即忘了,那怕这个人被他们钦佩。死了的人谁还会记住?没有人记住他,也没有人记住他们。
莫道凉迎着风,他说风沙眯了眼睛。
离筑歌说他哭了。
辟邪香什么都没说。
她往前走。
一百二十三青云弟子,两百一十三名江湖豪客。
全死在了黑沙沼泽下,没有尸骨,没有留名。
“可笑的是我以为你师门回来救我,但是我想错了,没有人回来救我,包括她。我能看见的只是一个有一个并肩而立的人死在了我的身旁,他们的眼神老子一辈子都忘不了,对于别人来说那就意味着一场又一场的噩梦,对我不是。那是一场又一场的仇恨,那是一场又一场让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坚持。因为有些人最终会死在我的剑下。”
“就像是当初我被他们赶入绝死地一样,他们想要让我死,但是我死不了,不只是辟邪香当初救我,更是三百四十六人的死前的呐喊!”
莫道凉的眼睛被风沙吹了一次又一次。
直达后来干枯的风沙湿润了。
高筑歌和辟邪香都相信,他的眼睛是被风吹的。
“你的眼睛被风吹了。”
高筑歌忽然出声,远处的初阳已经起来了,这是让他永远铭记的时候,因为他叫日出东方,唯我鼎立!
现在就是日出东方,但是鼎立在初阳下的,不只是一个叫东方鼎立的人。
还有一个曾经迎着烈日挥刀的少年。
阳光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至于对于辟邪香一样,一个绝顶的杀手,到何处都如同黑夜,因为黑夜代表着死亡,代表着一场又一场的杀戮。
直到最后,她改名字叫做辟邪香。
就像是没有人想要问莫道凉当初黑沙沼泽发生了什么,没有人问高筑歌为何如此仇恨东方鼎立一样,没有会来问她。
每个行走江湖的人,谁不有一点秘密呢?
没有秘密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如乞丐一样苟且的活着,因为秘密需要用命来守护的。
也许有些秘密并不值得,可有些人就是这样傻。
就像是黑石城,黑石城之所以叫做黑石城不只是因为墙体是由黑色的巨石筑成,更是因为那里有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黑石城依山而建,城墙是山腰。
而在山脚下还有无数的村庄。
高筑歌走到城墙下,抬眼看着城墙上黑石城主的甲士,脚步一踏,飞身直上城墙之上。
黑石城有能力者飞身而上。
刀气,有人对高筑歌拔刀。
只是一眼,刀气碎散。
前面,一个白衣的人,带着红色的刀,看着破败的高筑歌。
流沙屋的主人,九里流沙,九里的骸骨。
不止有被流沙屋主人杀掉的人。
还有流沙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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