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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杉点点头,没多想,她以为最疼的那阵已经过去了。
病房里人不多,靠窗的产妇躺在床上喂孩子,她娘坐在床边说着话;中间的床位只有撩开的被子、床头的东西,人并不在;廖杉是在靠门的床位,李易安把临床的帘子拉好,又去把门先锁上了,防止等下有人进来。
让廖杉把吃完的饭缸先放在床头柜子上,李易安拎着暖水瓶倒了些热水到脸盆里,从王川泽准备齐全的包里翻出两条毛巾,一条浸入热水里,一条递给廖杉,“等会儿疼的厉害了,你咬着用。”
廖杉心里发怵,之前生的时候安安都没有说让她咬着什么忍痛。
等她掀开衣服,热得烫人的毛巾敷到胸上,李易安推揉着,松了口气,“还好,你这硬块不算明显,堵奶情况不严重。”
廖杉痛得眼中泛起生理性泪水,她感觉不太好。
降生到这个世界快两个小时的孩子终于吃上了她这辈子的第一顿饭。
这还没完,廖杉被李易安从床上扶起来。
“产后要尽快下地走路,”李易安搀扶着廖杉慢慢绕着病床旁走着,“这样有利于恶露的排出,还能促进下肢血液循环,避免血栓。”
道理廖杉能懂,可是还是痛啊。躺着不动还能好些,这样一走动,生产带来的耻骨疼痛和撕裂感的疼痛就又席卷而来。
房门被人敲了敲,是去食堂吃过饭回来的王川泽和廖爱党,李易安这才放过廖杉。
李易安把门打开,王川泽走进来,见廖杉僵站在床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尾的铁栏杆,绷得手背上的血管都凸出来了,他连忙大步走去扶住她,“怎么下床了”
“生产完要时不时走动一下,对产妇好。”李易安说,她看着廖杉何尝不心疼,她忍不住对王川泽多嘴说了一句,“女人生孩子遭老罪了。”
所以男人对媳妇再好都不为过。
时间也不早了,廖爱党和李易安在深夜离开了医院。
学习、练习过那么多次,终于应用到自己
闺女身上,王川泽给女儿换好尿布,见婴儿床里的小丫头叭唧下小嘴,又睡了过去,他不禁内心柔软一片。
王川泽又仔细掖好包被的几个角,把孩子暖暖和和的包好,这才走到廖杉床边坐下。
廖杉努力往旁边挪了挪,“你上来睡。”
“我在旁边坐一晚就行。”王川泽说,病床不过是普通单人床的宽度,一个人睡刚好,但两个人就挤了。
“你上来,”廖杉坚持,因为刚刚又遭了两回罪,她泛着血色的眼眶还带着湿意,看着不吓人,还有些可怜,“我想你抱抱我。”
王川泽的心一下子酸涩起来,立刻乖乖按照她的要求做。
他躺到床上,紧紧把廖杉抱在怀里,说实话,这个拥抱不只廖杉需要,他也需要,之前他也被吓坏了。
廖杉埋在他的怀里,委屈的情绪这时才汹涌而来,她嘴一瘪,忍不住喃喃一句,“王川泽,我好疼啊”
她一句话,王川泽立刻鼻头一酸,眼泪滴进她的黑发里,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只能满心爱怜的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他真的亏欠她太多。
两人相拥挤在一张床上睡去,到了半夜,病房门被人推开,一阵喧闹声,王川泽被吵醒了,他第一反应先伸手去捂住廖杉的耳朵,这才皱着眉抬头看去。
原来是中间床位的孕妇终于生了,被推了回来。躺在推车上的女人虚弱的发不出一丝声音,刚出生的孩子也沉沉睡着,吵闹的是兴奋的男人和他喜得大孙子的娘。
“请小声点,这个点大家都睡了。”王川泽压低声音,不悦的说道。
男人认出了王川泽,这不是今天下午也在产房外等待的小白脸吗,还真是巧,他记得这人他媳妇虽然生的快,但是个丫头片子吧这么想着,男人忍不住有些得意,隐隐觉得得了儿子的自己比对方高一头,正要开口炫耀,靠窗那床的老妇人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大半夜的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听就是个不好惹的婆子,男人脸上表情烦躁,但还是闭上了嘴,又扯了扯自己老娘的衣服,示意她也安静些。
第二天廖爱党和同事换了个班,把自己今年的年假和对方换了,让对方代自己上两天班。他已经想好了,这次过年先不回老家了,在这儿帮衬着三儿。
中间床的男人本想到了白天再来炫耀一下,长得好、个子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他厉害。可等他抱着儿子故作不经意的往外走,却发现靠门这床看护的人变成了一个长相有些凶的男人。
王川泽已经去研究所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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