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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愿落下最后一个字之后,客厅里就安静的落针可闻。
有风吹起飘纱,蕾丝纱布在空中飞舞,风里裹挟着暖意,还带着桂花香。但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心情异常的沉重。
钟念是知道这件事的,但她的知道仅是钟怀留下来的文字证明,此时此刻听初愿说出来,带来的震撼比文字带给她的震撼强了数十倍。
她默了许久,说:“我们都是媒体工作者,应该相信,这么多年过去,整个社会的进步,以及这个社会对于强奸的容忍度。”
初愿:“可是首先,得先曝光。”
难就难在这里。无论是把这件事发在哪一个平台上,都需要通过审核,审核通过之后还要担心对方会不会在发现的第一时间马上找技术人员公关掉。
其实这个,是钟念最担心的问题。
而事情间隔了这么多年,再翻案,着实是难上加难。
钟念想了想,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帮我约一下王思涵的父亲,我想和他谈谈。”
初愿点头:“这个可以,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不了,”钟念拒绝道,“我想单独去见他。”
初愿看着她,许久,说:“好。”
没多久,初愿便走了。
客厅的时钟已经指向三点,两个人竟然就这件事情谈了将近四个小时。落地窗外的太阳明媚,太阳光落在身上温暖舒适。
钟念送走初愿,站在客厅与餐厅的交界处,看着客厅沙发。
碎光从室外落了进来,阳光柔和,橙光溶溶,落在沙发、茶几和地板上,像是盖上一层旖旎画布一样,无端地添了几分温柔蕴色。
秋风澄澈,晚秋温柔。
蓦地,钟念就听到了门铃声。
她回神,走向玄关处,门一打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梁亦封。他似乎是刚从医院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很浓的消毒药水味儿。
钟念眨了眨眼:“你怎么过来了?”
梁亦封笔直的站着,他穿了件白衬衣,领带一丝不苟的系着,西装外套对折搭在小臂上,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他颀长双腿,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禁欲高冷。
闻言,挑了下眉,说:“不欢迎?”
钟念搭在门把上的手松开,侧身方便他进来,轻笑:“怎么会不方便?”
梁亦封怡然自得地走了进来,他轻车熟路地换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客厅。
钟念去厨房里为他倒水,拿着水杯过来得时候就看到梁亦封正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材料。
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匆忙的把茶几上的材料收了起来。
梁亦封匆匆一眼扫去,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他眼眸无波无澜地盯着钟念忙碌的脊背。
他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我没来的时候,你在干嘛?”
钟念抱着一大堆资料,说:“看资料。”
梁亦封:“采访资料?”
“差不多吧。”她似乎并不是很想和他说明,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见她不是很想说明的模样,梁亦封心里越是起疑,但他终究是没有问,毕竟她不想说,他就保持沉默。
只不过他看到了材料里的一些内容,一眼掠过,虽然看不清晰,却也能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等到钟念从书房出来,梁亦封靠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问:“晚上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吃?”
钟念想了想,说:“中午还剩了点菜没处理,我明天还要上班,估计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梁亦封不置可否:“那行,在家里吃。”
他放下茶杯,看到茶几上放了两个杯子。钟念不是会把两个杯子都倒满水一起喝的人,他漫不经心地问:“刚刚有谁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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