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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彼洛矣,维水泱泱。
阳光照在洛水河面,水声潺潺,波光粼粼,原本是一派静美景象,但在这个时候,每一点水声,每一点光亮,都加剧了宇文呈心中的不满和怨怼。
他的脸上仍旧堆满了满不在乎的笑容,可眼眸深处的怨毒,却被阳光映照得一览无遗。
“皇兄,”
他又开口,有些不耐烦,却仍旧口气挑衅:“看来,皇兄是真的不拿我当兄弟了,明明有功劳,也不肯分我一份。”
“……”
听到他的称呼从“二哥”变成“皇兄”,宇文晔不见喜怒,但眼神却更冷了几分。
宇文呈又道:“看来,是你要跟我僵持到太阳落山了。”
宇文晔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个时候,已经卯时三刻,太阳升了起来,虽然还没有散发出所有的热度,可等候在这里的两万多人马却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连身边商如意的喘息声都加重了。
别人未必清楚,可商如意比任何人都明白,时间快到了。
祭祀天地是有一定的时辰的,之前他们冒着夜色赶路就是为了赶在梁士德登坛祭祀之前赶到洛阳,可现在被宇文呈拦路,只怕是不能了。
但如果他打定主意拦路不走,那他们不仅在今天错失收复洛阳的最佳时机,甚至可能,整个洛阳城都会——
宇文晔突然道:“我不是不能告诉你。”
“……!?”
一听到这话,宇文呈立刻惊喜的睁大了双眼,急切的呼吸声沉重得甚至压过了身后潺潺的水声。他抖动缰绳策马朝前走了几步,直直的盯着宇文晔:“那是——”
宇文晔又道:“可是,我就算告诉了你,你也未必能成。”
宇文呈脸色微微一沉,随即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对着他嘿嘿笑道:“二哥,咱们亲兄弟不说两家话。你告诉了我,若事能成,这功劳算咱俩一人一半,如何?”
看着他贪婪的目光,商如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宇文晔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以。”
说完,他不等两眼放光的宇文呈再度发问,平静而笃定的说道:“我在洛阳城内,有内应。”
“……”
商如意的呼吸微微一沉,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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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凶神恶煞的侍卫按倒在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官岙甚至连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两只手就被扣在了地上。
他大惊:“你——夏王,你这是做什么?”
就在他说话的短短时间里,几个侍卫一把撩起他的衣袖,赫然见到一把短刀被他绑缚在手臂上,此刻已经出鞘半分,寒光刺目。
这一刻,官岙的心都沉了下去,而抓住他的侍卫们立刻如获至宝的大喊了起来——
“果然,他身上果然带着凶器!”
“他是要刺杀夏王!”
“大家小心!”
一阵乱嚷的声音中,被按在地上的官迟英看着所有人一拥而上将官岙团团围住,此刻他也完全明白过来,而官岙更是两眼通红,喉咙里发出一声悲凄又绝望的低吼,再想要奋力挣扎,可他毕竟只是个读书人,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可被一大群五大三粗的侍卫压倒,哪里有他挣脱的余地。
那些人三两下就重新将他按回到地上,同时解走了他的短刀。
官迟英的脸也被按在泥地里,不一会儿便染了一脸的泥灰,头发蓬乱,狼狈不堪。
但这一切,都不及此刻的变故给他带来的震撼。
他红着眼,挣扎着抬起头来,只见一双明黄色的靴子慢慢的走到他们眼前,同时一个侍卫上前,将从官岙身上解下来的短刀奉到了他面前:“夏王请看,这就是逆贼暗中携带的凶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闪烁着寒光的短刀上。
梁士德接过那短刀,苍的一声拔刀出鞘,那短刀不仅锋利无比,刀刃甚至还闪烁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绿莹莹的光。
也许,喂了毒。
他冷笑着翻转手腕,刷刷的挥舞了两下。
自进入洛阳之后,他就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几乎再没有上阵厮杀过,但过去多年的武将生涯还是让他没有忘记使用兵器的手感,虽然此刻也感到生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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