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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晚故作茫然的抬眸,眼睛一眨再眨,秦知柔便道,“今儿比试,四妹妹和越郡王赢得了第一,得了皇上许多赏赐。”
知晚脸色一变,抿唇道,“三姐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些赏赐是要孝敬母亲的,方才上马车的时候,我让茯苓送小院去了,好叫钱嫂变卖了,养活两个孩子……。”
秦知柔脸色一哏,“以往我们得了赏赐都是孝敬母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晚胆怯的小心的看着钱氏,“离府太久,把这些事都给忘记了,现在就剩下血如意没送了,那是和越郡王一对的,我不敢,我用血如意孝敬母亲行不行?”
钱氏神情不悦,血如意既是和越郡王的是一对,孝敬她岂不是让人笑话,钱氏可不信知晚会忘记,定是故意的,不过她不会说知晚做的不对,这也是知晚敢这样做的原因,钱氏爱占便宜,但更爱名声,秦知妩强逼她孝顺,与钱氏强逼是两回事,嫡母觊觎庶女东西的名声可不好听。
钱氏冷看了知晚两眼,方才摆手道,“天色晚了,都回去歇着吧,明儿早上不用请安了。”
等知晚几个走后,丫鬟便禀告钱氏芙蓉宴上的事,包括越郡王求亲的事,钱氏眉头一皱,把茶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吩咐丫鬟道,“去找侯爷来。”
碧玉为难的看着钱氏,“太太,侯爷这时候正在书房安睡……。”
钱氏冷笑,安什么睡,别以为她不知道,半个时辰前,秦总管还送了壶酒去书房,她几次派丫鬟去请,连说身子不适,侯爷都没来她屋内!离京办差十天半个月,回来没找过她没找过姨娘,就在书房住着,还想抱着那几幅破画几本破书生孩子不成!
钱氏越想越气,虽然她是嫡妻,可是每月侯爷睡在她屋子里的时间不超过五天,其余的姨娘就算再不受宠,也有一天,余下时间基本都睡在书房内,以前侯爷出差,她也偷偷去书房看过,书房除了几幅画外,根本没别的,不然她都该怀疑侯爷在书房里藏了女人。
碧玉也知道钱氏是想借机会找侯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福身告退去书房请定远侯。
回到檀香院,知晚洗漱了一番,就趴床上睡下了。
不用请早安,第二天到了时辰,也没丫鬟喊她起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窗外的阳光太刺眼,知晚估计能睡到中午才醒,趟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猛然惊坐,掀了被子下床,直拍额头,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记了,她答应桓娇,今天会去桓府帮桓孜治病啊!
白芍就在屋子里收拾桌子,见知晚猛然起来,吓了她差点把手里的茶盏扔了,忙放下过来问怎么了,知晚摇摇头,“没事,茯苓呢,回来了没有?”
白芍摇摇头,忙帮伺候知晚穿戴洗漱,外面丫鬟端了早饭来,知晚吃到一半,茯苓才打了帘子进来,手里还有个大包袱,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到知晚跟前,献宝似地道,“姑娘,你猜这是什么?”
知晚微挑眉头,“什么?”
茯苓撅了撅嘴,真不好玩,姑娘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亏她还和刘老头耍心机,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把东西偷出来,姑娘竟然不感兴趣,便兴致缺缺的把画轴拿出来,递给知晚道,“这是姑娘的画像。”
“我的画像?”知晚微微一鄂,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接过茯苓递过来的画,打开一看,知晚彻底震住了。
画像上的是个身着天蓝色裙裳的女子,手里拿着玉箫,站在青石湖畔,清风吹过,衣袂飘飘,远处是连天荷叶,画面美的叫人窒息。
茯苓站在一旁,见知晚眸底露出震撼之色,心底那点儿失望之色一扫而光,清秀的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来,眸底却带着一丝丝的抱怨,“姑娘什么时候去的这样美的地方,都不带奴婢和白芍去。”
白芍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像,眼底满是疑惑不解,画像上的女子和姑娘长的一模一样不错,可好像不是姑娘,便问,“这画都没有落款,是谁画的?”
茯苓小心的摸着画像,见知晚抬眸,才嘟嘴道,“当然是侯爷画的了,奴婢在小院见到了十几幅呢,也不知道老刘叔是怎么看的书房,让画受潮生了霉,奴婢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一幅完好的。”
知晚鼻子轻动,她的确闻到一股子霉味儿,再细看,这画纸也有些泛黄,少说也有三五年了,知晚心底闪过一丝异样,清冽的眼睛望着画中人的发髻,那上面的头饰,她见过,姚妈妈说是侯爷给她的陪嫁!
世界之大,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可是相似成她们这样的,要是没点血缘关系,谁信?
何况姚妈妈说过小院是她的,那日她爹发现尘儿思儿时,她曾听老刘头说过,她爹已经快十年没去过小院了,而小院里却有他爹留下的画,那至少是十年前画的,那这画中人是谁?与她是什么关系?知晚一肚子疑惑,她甚至觉得这一切,姚妈妈都知道,比如她对梅姨娘不够敬重,梅姨娘甚至有些避讳姚妈妈,姚妈妈也不怕侯爷,还有那天,姚妈妈被杖责罚跪,她进书房时,她爹对着一幅画像呢喃着对不起,当时她就好奇,只是当时的情形不容她多问,难道画中人是她这一世的亲娘,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知晚盯着画像好一会儿,然后小心的卷起来,叮嘱茯苓和白芍不许外传,然后问茯苓,“姚妈妈身子如何了?”
茯苓点头道,“娘身子已经大好了,要不是奴婢和白芍拦着,她都下床了。”
知晚点点头,端着茶轻啜了两口,起身去找了套衣裳,对着镜子细细描眉,白芍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她,好好的,姑娘怎么打扮的与画中人一般?
对着镜子细细看看,知晚觉得与画中人有八分相似了,这才迈步出门。
姚妈妈屋内,茯苓正端了药碗递给她,姚妈妈问起昨天在琉华公主府上的事,听茯苓说起越郡王要娶知晚,姚妈妈稍稍一怔,随即笑道,“以往只是听说过越郡王的为人,这些日子下来,越郡王并非如传闻那般不堪,姑娘嫁给他是好事……。”
正说着,忽然门被推开,姚妈妈瞥头望过去,倏然眼睛一凝,手一抖,手里的药碗就那么掉了下去,连带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抖,“小姐。”
茯苓正慌乱的收拾药碗,用帕子擦被子,听到姚妈妈的话,回头看了知晚一眼,撅嘴道,“娘,你怎么了,看到姑娘吓的连碗都掉了,你以前从不喊姑娘小姐的。”
姚妈妈眼神有抹慌乱,随即镇定笑道,“娘是在床上趟久了,有些糊涂了,好好的姑娘怎么换了打扮,一时没认出来。”
知晚嘴角微微上弧,她就知道姚妈妈有事瞒着她,而且不是小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慌乱了,当初回京时在驿站就是这样,知晚走到床边,眸光落在药迹上,问道,“姚妈妈不必瞒我,我都知道了。”
姚妈妈怔怔的看着知晚,半晌苦涩一笑,大小姐已经过世十五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自己真是病久了,姚妈妈摇头叹息,姑娘真的长大了,也学会诈吓她了,可她什么风浪没见过,“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旧事重提对谁都没有好处。”
茯苓站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娘,什么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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