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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的调查一筹莫展,这件案子没有以凶杀案结案。本来局里并没有什么压力,但死者的家属认为自己的女儿身体健康,没有心脏病史,不可能死于心肌梗死,带着一家老小一直在各局反映,希望给个合理的说法,所以局长那边连催了姜璃好几次。
天空下着雨,这几天天气转凉,昨天一天连降了好几度,接着就下雨,天气阴冷阴冷的。
姜璃和泉朵在那辆金杯车里颠了很久,总算到了市郊的这个村子。
村子靠山,村前有一条河,听说是长江的支流,从地形上看算是个风水宝地,所以姜璃和泉朵一下车就看到山朝南面河的一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坟,有很多年前的,也有新坟,还有一处的山坡上有工人冒雨用机器把山体凿成阶梯状,看来是要修公墓。
泉朵看得头皮发麻,打着伞紧跟在姜璃身后,口中道:“头儿,今天我们来得及回市里吗?我可不想待这里。”
姜璃对这些倒是不怎么介意,她是无神论者,受她父亲的影响,觉得世上再离奇的事也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倒是山上有几座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墓,造型古朴,碑上的字也很有风骨,让她多看了几眼。
进了村,两人跟着派出所的老陈和小张沿着石街路走。
老陈是这一片的老公安,对这一带了如指掌,至于那个小张,是新来的实习生,对这个村称不上熟悉,本来派出所只安排老陈给姜璃她们带路,但姜璃看到小张,决定让他也跟着来。
穿过几条巷子,一行人总算到了陆坚家的院门口。
陆家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上的石灰斑驳,屋顶上长满了一种叫“瓦松”的植物。院门开着,几只鸡在院中来回地跑,一个消瘦的青年,坐在屋檐下,手里端着一碗谷子,半倾着,有好多掉在地上,好几只鸡跑上来吃,青年似乎毫无感觉,抬头望着天,一个人喃喃自语。
“他就是陆坚了,本来好好一个孩子,大学毕业就留在市里工作,全家人都等着他光耀门楣呢,现在却成了这样子,可惜了。”老陈叹了口气,人进了院子里,口中喊道,“陆向明在家吗?”
屋里半天没人应,那陆坚看到有生人来有些紧张,但口中还是答道:“我……我爸上山搬石头去了。”
老陈“哦”了一声,回头对姜璃道:“村里这段时间在山上辟了一块地做墓园,他爸肯定去那里了。小姜,要不我让小张去喊一声?唉,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去搬石头,作孽哦。”老陈看来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到这时已经发了两次感慨了。
姜璃摆摆手,看着那个因为紧张而死死抓着碗的青年,一大碗谷子全撒在地上了。看来他没有像档案里的精神诊断书形容的那么严重,应该是在恢复了。她本来是决定问几个有关案子的问题,毕竟千里迢迢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但此时又改了主意,不能再多刺激他,不然这稍微的一点恢复就成了泡影了。
她心里掂量了一下,对身旁一直跟着的小张道:“你把身上的警服脱了,就穿着里面的白衬衫走进去,但别走太近,也不用说话,板着脸就行。”
小张不明所以,看看老陈。老陈也不明白姜璃想干什么,只是摆出领导的派头,道:“愣着干吗,照做。”
小张这才动手开始脱身上的警服,依着姜璃的话走进院里去。
小张出现在陆坚的视线中,照姜璃吩咐的没有走得很近,板着一张脸瞪着陆坚。奇怪的事发生了,本来还算平静的陆坚忽然整个人发起抖来,尖叫一声,扔了碗逃回屋里,口中不住地叫着:“鬼,鬼,鬼啊!”
“好了,快当着他的面把警服穿上。”身后的姜璃喊道。
小张本来被陆坚的反应吓住了,听到姜璃的声音赶忙把警服穿上。姜璃走进去,拉着小张远远地对陆坚摆出最亲切的表情,道:“不是鬼,是警察,看到没有,警察。小张,快行个警礼。”
小张慌忙敬了个警礼。
也许警服本来就给人一种安全感,陆坚看了小张一会儿,不再叫了,却怎么也不敢出门。
“可以了,我们走吧。”姜璃吁了口气,心里希望这样的刺激不会太重。
“可以了?可我们什么都还没问啊?”老陈不明所以。
“想问的,我都知道了。”姜璃不怎么好跟老陈解释,所以干脆不解释,“走吧。”
老陈满腹狐疑,但毕竟是市里来的同志,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走了。
泉朵自始至终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跟姜璃躲在一把伞里就开始嘀咕:“头儿,你果然厉害,不动声色啊,就完成了我们来此的目的。”她说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满脸莫名的小张。
“怪不得头儿要选这个胖子,胖子的五官果然没有瘦子的那么容易判别,刚才小张穿着白衬衫板着脸的样子,还真跟那个一年前被击毙的陈兴发有些像,这么说……这么说陆坚当时很可能是看到了死去的陈兴发才被吓疯的,不然看到胖子不可能有这么大反应。他是在陈兴发死后的七个月时出的事,是第二个出事的人,这跟姜伯伯脑电波如水蒸气很快消散的理论相左啊。”泉朵依然滔滔不绝地分析。
姜璃正想让她闭嘴,猛然听到“轰”的一声,几个人猛然顿住脚步。
“墓园的方向。”小张反应最快。
“不好,肯定是山体滑坡了。”老陈说着也不管姜璃她们,和小张两人往墓园的方向奔去。
山上有好几块石头滚了下来,将姜璃他们来时的山道都挡住了,幸亏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有一块石头砸坏了唯一的一辆挖掘机。
“叫你们下雨天不要施工,会引起山体滑坡的,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真是想钱想疯了。”有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人在那边对着几个工人嚷嚷。
几个工人低着头,看着被砸坏的挖掘机不知道如何是好。
“完了,山道被石头挡住了,我们要怎么回去啊?”泉朵在旁边也叫起来,“我可不想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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