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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这个词,在白年锦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他小时后不懂事,他妈也不爱管他,他就喜欢去街边捡人家吃剩下的包子馒头,捡到什么,稍微擦一下就往嘴里塞。
那时候他身体也弱,吃了就拉肚子,但和拉肚子比起来,白年锦还是更害怕饥饿。那种从胃部蔓延到四肢,最后聚集在头脑的疼痛感,让白年锦丧失了作为人类的尊严。他甚至觉得如果有人愿意给他东西吃,他什么都可以做。
如果人能一生懵懂如顽童,或许也不是件坏事。顽童不知道什么叫自尊,不知道什么叫鄙视,不知道什么是高低贵贱。
白年锦早熟,他在明白了周围人的目光后,便开始忍受饥饿。
不该要的不要,不该拿的不拿,他不再去捡街边丢掉的食物,而是开始尝试自己赚些钱。比如路边可以卖两分钱的易拉罐和一分钱的矿泉水瓶。
他妈烦他,一天半月不着家,回来看他的眼神也像看个乞丐。
“你怎么那么脏。”女人穿着华丽的裙子,身上喷的香水就足够白年锦吃一个月的饭了。但她并不想给白年锦一点钱,这个孩子是她的耻辱,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毁了容貌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你是乞丐吗?”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却用最厌恶的眼神看着白年锦,女人道:“滚出去,不弄干净,就别回来了。”
于是瘦弱的白年锦就被拎出了屋子,随手丟在了走廊上。他已经七岁了,却还是小小一个,女人一只手就能把他提起来像扔垃圾那样扔掉。
白年锦知道自己大概是进不去屋子,于是慢慢的走到了楼梯楼,坐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最后还是邻居看不过去,直接报了警。
警察来了教育了白年锦的妈妈,但白年锦的事情却管不了了,最后还是一个局里的领导出面,让白年锦的妈妈把白年锦送去上学,还说如果虐待出了问题,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白年锦的妈妈当面应得好好的,私下就开始骂白年锦败家货,她倒不怎么打白年锦,或许是觉得打他都是脏了手吧。
在警察来过之后,白年锦的生活稍微有了些改变,那便是他终于可以上学了。
而进入学校白年锦很快意识到,这大概是他唯一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白年锦开始拼了命的学习,他不在乎同学有多鄙视他,更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他血缘上的母亲,离开这个让他厌恶的世界。
白年锦曾经离成功很近,如果他没有遇到李寒生的话。
白罗罗运气不太好,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就感冒了,但还好不严重,就是有点咳嗽流鼻涕。
这天儿其实不容易感到,但一旦感冒就有点麻烦,白罗罗在办公室里吃了药,咽下去的时候觉得自己扁桃体应该是肿了。
当老师的都特别费嗓子,特别是高中老师,就算感冒了也不敢请假,怕落下学习进度。
万幸的是白罗罗是语文老师,课业没有其他老师那么重,他觉得坚持一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一节课下来,白罗罗还是出了身汗,他喝了口水,问学生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
有几个和白罗罗关系好的学生拿着课本就上来了,其实这些学生也不是不会,只是喜欢和老师凑热闹,所以问的问题倒也没让白罗罗太为难。
下节课马上要开始,白罗罗收拾好了自己的书本,朝着白年锦的方向看了眼。
其实这一节课白罗罗都在看白年锦,因为他发现这孩子有点异常,平时都是认认真真听课的样子,今天却一直埋着脑袋。
白罗罗想了想,还是没叫他,转身出去了。
就这么到了中午,白罗罗趁着午休的时间去教室里转了一圈。在走到白年锦的位置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白年锦显然有事情瞒着他,因为这小孩儿头都要埋到书桌里去了。
白罗罗伸手在白年锦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小声道:“白年锦?”
白年锦闷闷的应了声老师。
白罗罗道:“怎么看书呢,把头抬起来。”
白年锦没动,直到白罗罗又说了一遍,他才慢慢的抬了头,露出一张青青紫紫的脸。
白罗罗当时就愣了,一股子怒气直接冲到了脑门儿顶上,但他忍住了自己勃发的怒气,道:“你和我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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