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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微捏了捏眉心:“多谢风公子这份心意,但明微福薄,当真消受不起。”
风轻尘紧跟在她身后,笑吟吟地道:“都怪我考虑不周,小姑娘是世家精心培养的明珠,自然不会做私定终身这种事。”
“只要你点头,我立即带着所有资产,去找老爷子提亲,我答应你,我的一切皆是你的,而你即是我的一切。”
“你要人我随叫随到,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要银子我全数奉上,用完我再去赚便是。”
白明微叹了口气,似乎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好好谈天,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轻浮话。
做不完的轻佻事。
总能在任何话题中见缝插针,完全预料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说,也猜不透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
总之,让人欲哭无泪无可奈何。
“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你莫要诓人。”
风轻尘抢身立即挡在白明微面前:“我只有一个条件。”
“不答应。”白明微毫不犹豫拒绝,将火把横在两人之间。
隔着灼灼烈烈燃烧的一束火光,风轻尘的嗓子仿佛被灼哑了:“我的条件不多,那便是喜欢我,陪着我。”
白明微把火把举起,挡在两人之间,也挡住了她决然的拒绝:“不答应。”
“那我把难度降低一些,”风轻尘偏过头,想让白明微看到他面上的真诚,“让我陪着你。”
白明微复又将火把横在他们之间,仿佛在告诫自己,这之间隔着刀山火海,是不可踏足的危险。
风轻尘等不到她的回应,缓缓转过身,只留给白明微一道颀长的背影。
他说:“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就答应我,对自己好一些。”
说着,他又回过头:“可以像现在一样,躲在我身后,做一个喜爱胭脂与漂亮衣裳的小姑娘,做一个手握书卷与纸笔的女子,做一个……”
“你头发被火燎了。”白明微淡淡开口。
风轻尘整个人靠在岩壁上,捶胸顿足:“天下竟有如此不解风情的女子!”
“真的被燎了,你没闻到糊味么?”白明微再度开口,语气淡漠。
风轻尘满不在乎地将头发往身后一甩:“燎就燎了吧,遇见你这般不解风情的女子,我情愿不要这三千烦恼丝。”
白明微把火把凑过去:“我现在就为你解决烦恼?”
风轻尘连忙闪开:“不必,因为我烦恼且快乐着。”
白明微没有言语,只是将那火把收回些许,但始终搁在二人之间。
这一番话,何其动人?
曾几何时,长兄也是摸着她的脑袋,说出这样一番话——做永远的小姑娘,不出挑也没关系,不完美也没关系,只要开心就好。
世间对女子多有苛责,但真心疼爱她的长兄,却会无条件包容她所有的缺点,会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做个不沾风雨的小姑娘。
七哥虽然胡闹,总是欺负她,但要是她受了委屈,七哥会提着刀打上那人的门去。
还记得有一次承天观中的师姐说她有娘生没娘教,七哥知道后,直接在那师姐的屋里猫了三天三夜,直到找着机会将师姐的头发剃光。
而七哥也因此遭到报复,被当成采花贼打得鼻青脸肿,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才能下床。
父叔兄长还在时,她是白家的大姑娘,是世家娇养的嫡女。
可当天塌了,遮风挡雨的人没了,她只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
不仅如此,她还需要护住白家的满门妇孺不沾风雨。
压于身上的每一份职责,都重若千钧,都是她咬牙走下去的支柱,也是绑紧她手脚的束缚。
所以,风轻尘的好意她只能拒绝,因为那样的条件她给不起,也无法再做回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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