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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聊得来,他住我隔壁。”孔映收起了姜廷东留在护士站的那张名片,“听说有外院领导来观摩你手术,下了手术你不好好接待他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还说,护士长跟我说金副主任的患属闹到你那儿去了,还差点动手,我能不着急吗?”温沉一是怕孔映受伤,二是怕有人刺激到她的情绪,毕竟她还在服药,如果病情反复,会很难办,“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明天我来跟金副主任还有家属谈。”
孔映走出了两步,回头看向温沉:“不会连你也以为我真得了PTSD吧?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容易疯吗?温沉,我没疯!”
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人都期盼以前的她回来?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如今的自己当作病态一般的存在?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承认那舍曲林是她的,更不该将自己的病情坦诚相告。
温沉并没料到孔映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就像以前那样对待我,让我处理该处理的事情,不要干涉。”孔映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沉愣在原地,心中涌出一股酸涩。
她是回来了,可是她还是离他如此之远。
像一捧沙,越是想要握紧,却越是从手中洒落。
只是那些聚集了记忆的时间顽固得不肯离开,双手的温柔触感,耳边的呢喃软语,还在温沉的脑海中,孤独地清晰着。
姜廷东亲自去了警局。
办案的警员很尽责,很快将蓄意向颜晰投毒一事立了案,但他也坦言,这种事很难追查。别说目击证人,案发地连个摄像头都没有,怎么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姜廷东怎么安心?如果这种事再发生,颜晰未必还会像这次这样幸运。
下午MG娱乐还有新女团的出道讨论会,他不能缺席,于是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成美,让她去颜晰演唱会主办方的公司问问临时工的事。
会开完,成美也回来了。
“部长,对方的负责人说,因为颜晰哥人气高,他的演唱会向来很忙。他们怕人手不够,就提前雇了十几个临时工。”
成美将兼职登记册的复印件递给了姜廷东,姜廷东扫了一眼,名单上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别说证件号码了,连张照片都没有。
这种登记,做了跟没做有什么区别。
姜廷东将名单扔进抽屉,脸色阴沉,成美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悄悄出去了。
倘若颜晰没那么幸运,等到升降机升到最高的时候跌下来,他早就没命了。是什么样的人能费尽心机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害人?如果真有人在幕后捣鬼,他与颜晰的仇肯定不是一星半点。这次颜晰侥幸活了下来,那下次呢?
姜廷东越想下去,越感到脊背沉重。
手机振了一下,是日历提醒——芍芍5岁生日。
想起白天的那通电话,姜廷东只觉得胸口有一块石头,
芍芍是他好友吴致远和白兰薰夫妇的女儿,姜廷东看着她从刚出生时的小不点长到如今的小美女,自然感情深厚。
然而芍芍最喜欢的人,是徐怀莎。
两人还在交往的时候,每周必会去探望芍芍,芍芍每次都要赖着徐怀莎讲故事做游戏,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
两人分手后,徐怀莎就没再见过芍芍了,姜廷东独自去见过芍芍一次,可因为徐怀莎没有跟他一起,芍芍大哭了一场,还闹了许多天。
自那以后,姜廷东就没有见过芍芍了。
姜廷东看着桌上已经准备好的礼物,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或许孔映说得对,他并非不敢面对小朋友,而只是不敢面对已经失去徐怀莎的自己。
说起孔映……
姜廷东脑海里并没有太多孔映与她男朋友的回忆,如果今天不见到那个人,他都快要把那个男人的脸给忘了。
孔映大概也在那场事故中忘了那个男人,不然她今天看他的眼神,不该是那样毫无波澜的。
她曾深情凝望、热烈拥抱的人……
是温沉。
孔映的男朋友,是温沉。
晚上,提着礼物的姜廷东刚走出NOSA公寓的电梯,就见到靠在门边百无聊赖的孔映。
孔映看了看走廊的时钟:“颜晰跟我说你大概会这个时间到家,还真准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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