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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在一幢老式别墅前下了车。
这条街道虽然老旧但非常干净,道路两旁树木盎然,阳光透出树荫洒下斑驳的影子。
这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被卖掉之后,她就没回来过。之后沈寂带她来过一次,说已经买下了这里,希望她能搬回来,只是那时的她对过去虽然怀念,却觉得有些东西根本无法承受,所以拒绝了。
温言伸手推开大门。
暗红色的大门嵌开一道缝,接着徐徐敞开,阳光照了进去。
院子里那株巨大的杨树还在,树木参天挺拔,阳光被繁茂的枝叶剪成一片片,光点稀稀疏疏地洒在她脸上。攀爬在墙垣上的爬山虎又长出几米高,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地遮住墙壁和窗户。
如果温故不在这里,她根本想不到沈寂还会带她去哪?
通往客厅的大门被上了锁,温言顺着两扇门之间的狭小缝隙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她又走到窗户前,可窗外被上了防盗,满墙爬山虎的藤顺着防盗窗的铁栏向上攀爬,层层叠叠遮住窗户,加上房间里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温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搬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对准锁头,狠狠地砸了十几下,手心都被磨破了皮,最后只听啪的一声,还真被她砸开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还带着一丝窒闷气息。
温故安静地蜷缩在一个角落。
温言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然后在她身边缓慢地蹲下来。
轻微的响动还是传到了温故的耳朵里,她缓缓抬头,在看到眼前的这张脸时,还以为自己出现错觉。好像回到过去,她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捉迷藏,而无论她躲在哪里,温言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
眼前的这张脸,像极了当年那张熟悉的充满着暖意的面孔。
她一瞬间失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姐?”
温言只是看着她,没有做声。
那个美丽优雅,时刻都在保持微笑的温故,好像不复存在了。眼前的她,面容苍白,眼窝深陷,嘴唇也裂出一道道细微的血口,她披散着头发,光着脚蹲坐在地上,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又像是被人蹂~躏之后随意扔在路边的玩具,满身伤痕。
温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思想被拉回现实。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语气冰冷的问:“你怎么在这里?”她停了一下,苦笑,“对,除了你,我相信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温言只是伸手要拉她起来。
“现在算什么?患难见真情?还是在可怜我?”温故看着她递过来的手,嘴角露出略带苦涩的笑。
“就当我在可怜你。”温言面无表情的说着,“你可以选择继续留下,或者,离开。”
温故当然不会留下,她还清醒,还有理智,就算这里是只属于她跟沈寂的二人世界,没有任何人打扰,她也只能抬高了目光仰望着他。留在这里,她只能是个弱者。
她没有去扶温言,而是一只手撑着地面,让自己站起来。
双腿已经发麻,站起来的时候,还是不稳的趔趄了一下,温言就势扶了她一把,等她站稳,慢慢地将手抽回。
走出大门的时候,阳光突然剧烈袭来,温故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眼,下意识地抬手遮住阳光。然后她慢慢地放下手,睁开眼睛,看着头顶苍白而刺眼的的太阳,注视良久,眼睛里闪过火一样的光。
温言将温故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结果是她的身体状况良好,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温故听着医生玩笑的语调,心里却泛起一阵酸。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之后有护士进来给温故挂上了点滴,又填写了一张单子,也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温言跟温故两个人。
温故靠着床头,温言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谁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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