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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敢对贺家公子下手,我想,应该也是有所准备的。”
陈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复杂,终是缓缓点了头。
“我去!”
王春花突然坐起来,下定决心要报仇后,她便不再自怨自艾,将季菀说的每句话都听在了耳里。
她握紧双手,“我去击鼓鸣冤,告他贺家欺辱良家女,凌虐伤人,并且养**…贺家有密室,关了好多女孩儿,最小的只有七岁…”
这下子连季菀都惊了。
自古以来豪门贵族里从不缺腌臜事儿,养**什么的,历史上可不在少数。但骤然听到身边有这样的事儿,她还是吃惊不小。
周围都是一群乡下农民,没什么见识,甚至不懂得什么叫**。但王春花的最后一句话,他们听懂了。人人脸色大变,五彩纷纷然。
这事儿王春花连母亲和兄弟姐妹都没说过,陈氏等人也是满脸惊怒。
“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的话,她压根儿就不用去对贺家兄弟动手,只要找来了证人,再报官,官差入宅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何必拐那么大一个弯?
王春花满眼悲楚。
她也是偶然发现的,那次她在两兄弟的凌虐索取下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撑着酸软的腿走出去,却听见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低泣呻吟声,似痛苦似欢愉,还有鞭子抽在肉体上的声音。
那声音她太熟悉,她几乎是天天都要承受这样的暴刑。
她起了心思,在下一次的施暴中装晕,等他们走后,她便偷偷跟随。然后发现了那个密室。
后来她偷偷去过,怕被发现,所以她没敢进去,只在门口偷看,隐约看见了好些个女孩子,还有女孩儿。那孩子在哭,露出来的手臂和脖子上全是青红伤痕,眼神里满是惊惧和茫然。身边那些个少女,有的也互相抱着哭泣,有的面无表情,似乎已经麻木认命。
再后来,她在后院的枯井里发现了尸体。
恐惧充斥着她的胸腔脑海,她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再踏足那个密室,更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害怕,怕自己也成为那些枯井中的女尸之一,更害怕若是没能揭发贺家,反倒是连累全家人被报复。
流产被送回来,对王春花来说,其实是最好的结果。她终于可以逃脱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万幸自己签的不是死契,否则等贺家兄弟将她玩儿腻了,只怕也免不了一死。
她一身伤,又流了产,母亲肯定要问。她只能拿女儿家的名节搪塞母亲,不要将这事儿闹大。但她想要息事宁人,贺家却不愿放过。横竖都是一个结果,她为何还要坐以待毙?
倒不如,将那些肮脏事儿全都捅出来。
季菀看懂了她眼中的恐惧。想想也是,王春花长期受那两个公子哥的虐待,不敢言不敢反抗,那种恐惧卑怯的心理早已刻进了骨子里,只盼着早些逃出生天就是最好。哪里知道,她的退让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腥风血雨。
“你想好了?如果你去府衙作证,就等于把自己全都暴露,到时候…”
这辈子也就毁了。
别说古代,便是在现代被强的女子,也会被人瞧不起。更别说在这个对女子贞洁极度严苛的古代。
王春花虽是受害者,旁人会同情她,同时也不会有人愿意娶她。觉得她这样残花败柳的女子,太脏。
“我不怕。”
王春花整个都豁出去了,“像我这样被他们所害的女子不知道还有多少,如果不说出来,不知道以后还会多少人遭殃…”
她看向季菀,眼神隐晦复杂。
季菀容色过人,贺家那花容月貌的娇小姐与她相比,犹如萤火与月光。她已芳名远播,但那些有钱公子哥没见过她的模样,再加上她和北地军营有了些牵连,再加上又是圣旨表彰过的人,所以那些人才不敢随意招惹。
可美貌是祸,否则周氏也不会把女儿藏得那么紧。
季菀看向陈氏。
陈氏抿着唇,看向周围一众子女,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一片决然。
“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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